在真正见面之前,陶彧在梦里想过无数次同样的情景,甚至早就想好了要对陶维诚说的话。
可在见到真人的那一刻,他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那些所谓想念的、埋怨的话都太矫情了,他就只想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告诉他,自己一定会为他正名。
可他忘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件事是受他掌控的。
冷不防灌进来一阵冷风,手里夹着的烟烧到了底,烟灰几乎一整根砸到了窗台上,砸了个稀碎。
——“小彧,别折腾了。爸在这儿挺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爸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还有你妈……所以你就让爸在这儿待着吧,也算是为了你妈的死受罚。别再折腾了,行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顶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声,到底能不能像你想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房门忽然响了一声。
岑徊推开门就被烟味儿呛得皱起眉头。
屋里烟雾缭绕。烟雾的尽头,他找的人正缩在窗台上,脚边是堆成了小山的烟灰跟烟头。
“陶彧……”
岑徊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路灯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走到那人身边,抬手缓慢地抚了抚他软乎乎的头发。
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告诉他还有自己在。
屋里的静默了几秒,陶彧冰凉的手抓住了岑徊的手腕。
“岑徊……”他哑着嗓子叫了那人一声,握着那人手腕的手像是贪恋他皮肤上的温度一般来回摩挲了几下。
“恩,我在呢。”岑徊俯身抱住了他,把陶彧整个人圈外自己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脊背。
陶彧心情不好,他从下班后进家门的第一秒就感觉到了。
这大概是陶彧回来之后心情最低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