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宁愿被人扒底裤,也绝不愿意被人指出纹身是纹身贴印的。
文东狠狠地把自己被搓红了的胳膊从沈谓行手下抢救回来。别看沈谓行长得这样,手劲儿特别大,说可能是小时候干活儿练出来的。
文东就很想打他一顿。
这医生嘴上嫌弃半天,却还是把文东安排进这家高档私人医院里做了保安。
然而,还没做满四十八小时,那医生——华临——就打电话给沈谓行告状:“你介绍那人,上班迟到就算了,上一半人还跑了。我可是第一回 给人走后门,现在搞得我很尴尬啊。”
沈谓行忙道歉,然后拨打文东的手机。
关机了。
文东正在赌场里发泄。
他算是知道了沈谓行为什么偏偏给他找这家医院做事:因为他妈也在这儿做事,给病人把屎把尿,被呼来喝去,还要佝着腰把四处擦得干干净净。
文东打小就知道他妈做的活儿累,毕竟她没文化也没能力,只能干这些,但他没有这么直观地通过监控去看。
第一天上班,医院安排他坐在调控室里看监控,他就只顾着盯他妈去看了。
这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下的套。
他看着他妈在那儿腆着脸笑着忙活,再看着他妈偶尔到个没人的地方就笑容迅速消失,十分疲累难受地捶自己的老腰,最终忍不住就跑了。
他知道她累,她年纪不小了才生的他,一个人把他养大,他都知道,但他——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总之自己可能确实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就这样了,算她倒霉。
文东觉得这操蛋的人生如果要彻底翻盘,只能靠赌一把了,否则只会永远这么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