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虽然没有太关注朝堂上的事情,但这些到底还是知道的,这也是他拖延的借口,反正迟早有一天江释雪会下台,多给他些时日又何妨。

况且前辈子江释雪恰好是在弱冠之年登基的,还是因为先皇也就是现在的皇帝突发恶疾,药石无医,江释雪才顺理成章地继位。

而现在的皇帝,被温岁返老还童到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生病都不大生病,更何况突发恶疾,江释雪继位的时间大概是无期限推迟了,所以温岁也没什么危机感。

不过他现在想的也并不是这些,他想的是江释雪在人前人后为何变化这般大,他身份也并不低,是侯府世子,跟他打声招呼也是基本的礼貌,他竟一眼都不看他,这也未免有些过分了。

温岁莫名有些忿忿,面上虽未透露出分毫,但眼神太具有存在感,成功让江释雪掀起眼皮,看了温岁一眼,这一眼略显几分薄凉和冷酷,叫温岁吓了一跳,立即垂下目光,避开了江释雪的视线。

……不太对,在他面前平和的江释雪,也会再一次露出这种眼神吗?

温岁略有几分迷茫,这个眼神让他幻视前辈子江释雪看他像是在看渣滓的眼神。

很不爽,但温岁并没有随意说话,或者再去看江释雪引起他的注意。

作为神灵和回归本我,面对江释雪的心态都很不一样,现在的温岁,颇有一种灵魂震荡的敬畏感,而作为国师,又是俯视着去看江释雪,才会拥有那微末的怜惜情绪。

不值得,温岁心想。

棋局结束,是江盛输了,江盛喟叹道:“六弟,你走棋过于偏激诡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可不妥。”

走棋风格其实能看出下棋之人的秉性,温岁懂棋,自然也能看出江释雪落子的刁钻,这和他下棋的时候风格倒是完全不一样的,看来还会对人下菜。

江释雪却微微一笑,“成王败寇,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