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璐心情十分复杂,如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说:“刚刚那是圣上新封的顾子爵顾昭。”
“原来是他!”前些天还听少爷提起这人的呢,没想到少爷这么快就碰上了,“可……”
少爷安好,小厮也放下心来,再回头一想,不对劲,那顾子爵怎么那么像世子爷的。
“你也发觉顾子爵像兄长了吧。”
元宝连连点头,虞璐叹了口气,低声将顾昭同他说的都倒了出来,元宝听得眼睛瞪圆嘴巴张得老大,太匪夷所思了,可越听越能解释自家少爷为何在那府中被亲生的娘苛待了。
元宝顿时义愤填膺,用拳头砸手心:“我就说哪有亲娘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原来少爷根本就不是姨娘的孩子,肯定是这样的,否则根本就说不通。”
身为侯府的唯二的男丁之一,就算是庶子,少爷也该被姨娘当成宝的,因为少爷才是姨娘今后的依靠啊,可夏姨娘是怎么对待自家少爷的?从元宝进府分到少爷身边起,他就不记得夏姨娘曾经对少爷有过笑脸。
元宝忽然想起不少事,如今桩桩成了元宝眼中的力证:“少爷你忘记了,姨娘做过不少荷包和笔套扇套,元宝曾经见过一次,姨娘当时脸上表情很温柔,一看就知道对手里绣的荷包很用心,后来我还问过少爷有没有姨娘给的新荷包,少爷说没有的,我当时嘀咕过那只荷包到底给谁绣的。”
“那是什么时候?”虞璐心中泛着苦涩,从记事起,别说荷包之类的东西了,连件小衣裳姨娘也没给他做过的。
“就是少爷要离府进学堂之前,元宝当时以为姨娘是因为少爷要去学堂,才特意准备了新的,元宝当时就远远瞥了一眼,约莫绣的是竹子?”元宝不敢肯定道。
虞璐的表情更加苦涩了,元宝连忙问怎么了?虞璐才说:“那时大哥是得了个新的荷包,上面绣的正是竹子,大哥当时还特意拿给我看,问我好不好看。”
元宝吓傻住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然后眼眶就红了:“这么说,顾子爵说的都是真的了,原来世子爷才是姨娘的孩子,少爷是姨娘从外面抱来的,从来没对少爷有过真心,姨娘的真心都给了她的亲生孩子,他们私下里肯定一直有偷偷往来的。肯定是这样的,少爷,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想着讨好姨娘了,再讨好也没有用的,夏姨娘对少爷就是铁石心肠。”
元宝其实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可他也知道少爷多期待姨娘转头看他一眼,如果他说出这样的话,对少爷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
想到以前的想法,元宝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早知道他以前就不该有这样的顾忌,早早让少爷认清现实和姨娘的嘴脸才是,这样少爷现在也不会有多伤心了。
虞璐更加苦笑起来,原来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连元宝都看出来的事,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元宝,害你为我担心了,我以后不再会了。”
元宝也不知道少爷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然后又想起关键的事:“这么说,那位顾子爵才是真正的侯府世子爷?”元宝惊了,又觉得好有道理,没看顾子爵跟虞家的人长得那么像,自家少爷才是最不像的那一个,吞了口口水说,“那顾子爵要怎么做,是要回那侯府里吗?”
最主要的是自家少爷以后要何去何从啊。
虞璐经元宝提醒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啊,顾昭找他说清这件事,是想要他们各归各位吗?
虞璐清楚,如果他真的只是农家孩子的话,那肯定不会再留在那侯府里的,因而问:“元宝,如果我离开侯府的话,元宝你怎么办?”
元宝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跟着少爷啊,难道少爷不要我了吗?”
少爷要是不要元宝的话,元宝就……哭给少爷看。
“我没说不要,可……我不知道那家里什么情况,也许元宝跟我一起要吃苦受累的。”虞璐解释道。
“再苦再累有那府里日子难过吗?”元宝没觉得自家少爷身为侯府二公子的日子有多好过,那家里能供得起顾昭读书进学,想来也不会太糟糕吧。
元宝是家里人都死光了,孤身一人进的永宁侯府,那时瘦瘦小小,其他人都没看中,就落到少爷这儿了,从那时起,少爷就是他元宝的主子。
虞璐也说不清了,但看顾昭,比他还有侯府公子气派,虞璐还心想,这是不是更能证明,顾昭就该是虞家的人,而他终究是个冒牌货,所以怎么看都没有侯府公子的气派,原来他本来就是只山鸡啊,做不成凤凰的。
虞璐陪着元宝吃了些点心充饥,就这点也比侯府里好,在侯府过了饭点想吃点心?可以,拿银子来换,所以这主仆二人要么忍着饿,要么就出去买点饼子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