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圆凳,就要离去。
“站住!”
穆玄自顾灌了口酒,重重搁下酒盏,喝了这一声,才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负责看守人犯的五十名夔龙卫,日夜轮守,就地换班,有一半以上皆是卫英心腹。你打算如何支开他们?”
“我猜猜。听说这两日有许多江湖人士出现在了邺都。莫非,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打算明日到典狱司劫囚去?”
宋引背影一凝,停顿了好一会儿,又慢慢转回身,脸色惨白的望着穆玄。
穆玄也定定望着他,晒然一笑,道:“仅凭几个江湖人,别说闯入典狱司的死狱,只怕连我父王那关都过不了。何况,当年公输一族蒙难,多少江湖门派与玄门世家因劫囚失败而命丧青龙街口,也就有一波侥幸摸到了纯阳炼狱的大门而已。若能成事,公输家也不至于全族覆灭。再者,有了前车之鉴,离渊必会外松内紧,设下重重罗网防范此事于未然。”
“宋副使,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卫英没在暗处布兵。”
一滴冷汗,从宋引鬓角无声滑落。
片刻后,宋引深深一揖,道:“方才是公瑾无礼,世子勿怪。”
穆玄漫然看他一眼,对他态度转变似乎也并不大在意,道:“我与你说这些,一是为了她平安无虞,二是为了自己一点私心。与宋副使倒没多大关系。宋副使不必多礼。”
宋引收回礼,默默坐回原位,良久,问:“凭这些话,你完全可以阻止她赴约。为何要告诉我?”
穆玄:“你以为我可以大度到将她拱手让与你么?我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她一个机会,也给你——宋副使一个机会。”
宋引又是一怔。
“我知道,宋副使是个大孝子,很在乎自己的母亲。当年就是因为令慈以死相逼,宋副使才大义灭亲,将自己的未婚妻亲手绑上祭台。”
穆玄忽然话锋一转。
宋引果然警惕的望着他:“你何意?”
“没什么意思。”穆玄轻轻漾着玉盏中的酒水,道:“我只是提醒宋副使,若今时今日你再敢欺她,骗她,伤她一根毛发,我定让整个东平侯府陪葬。尤其是你最在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