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点。”语气似乎掩饰不住那种细微的颤抖,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声线微微发紧。
没有等宴任再说任何一句,祁棠挂断通话,转身把手机盖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噩梦
温度有点凉。
腹部似乎不太舒服,这种感觉有段时间没有了,祁棠困倦地伸手捂向自己小腹。
翻身的动静从背后传来,宴任听起来还很清醒。他尽量轻缓地钻进祁棠被窝,把祁棠抱进怀里。
背后的体温更高,像是把他圈进一个保护的限制内,凉意驱散,在鼻尖盈盈的都是他们混合已久的婚后气息。
祁棠感觉到宴任埋入自己的颈侧,在其间轻浅克制地吻了吻。
大概是因为太困了,体感记忆一段一段地丢失。宴任搂抱他的手抚上祁棠微凉的腕部,又穿下祁棠在睡梦中稍稍放松的手掌,用手掌微一摩挲地捂住祁棠小腹。
祁棠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意识虚渺地坠落着,像是缓缓陷入暖热又温和的流沙中。
他的睡眠太脆弱了,又容易因为工作惊扰,手机响起的瞬间宴任就快速抽身,把电话掐灭。
祁棠刚浮起的些微清醒又气泡破裂般归入梦里。
宴任没有再抱他,而是无声起身,拿着手机出去。
降落的温感渗入体表,捂在下腹的热源也已经消失,像是寒意细微又凛冽地透入神经,又节节传递到身体的各处。
怎么这么冷?
宴任呢?
祁棠蹙起眉头,稍稍瑟缩了一下,就半眯着眼睛去拿手机。
2020.09.27。
这个熟悉却因为隔着错乱时间而有点久远的数字,在祁棠的眼底略微一顿,继而像是烫伤或是胁迫一样让祁棠瞬间坐了起来。
他立刻开灯,如同驱散恐惧一样驱散黑暗。祁棠穿上拖鞋就往外走,周遭太亮了,近乎刺目,脑海里一片空白,汗意发冷,湿寒逗起一身上下的战栗。
祁棠双腿发抖地走出卧室门,通话拨向宴任,等候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敲击在肋骨,像是给肋骨钉上了冒血的楔子。
正在通话,片刻后自动挂断了。
客厅里的灯开着,李嫂看到是祁棠,略有困惑地问道,“祁先生,您还没睡?脸色怎么这么白?”
“宴任呢?”
惶惶的恐惧在心脏内震颤,像是堆放着硌人的冰,顺着血管融化。
他不是重生了吗?为什么回到八年之后?
“宴先生刚刚出去……”
祁棠顾不上换衣服,推门就要大步流星向外走。
“祁先生,大晚上的……”李嫂还在他身后喊,但声音却越来越模糊。
心跳跃入耳鸣,脑袋都几乎开始嗡响,恐惧在每一个细胞内生根发芽,又生长参天,仿佛要把器官彻底挤裂,从而让祁棠溃不成军。
门外还是黑夜,漫天无光,看不清星斗,风大得离奇,宴任的车还没开出去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