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任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了下去。
像是过电。
祁棠的挣扎在一瞬间就完全静止,保护环形同虚设,犬齿的扎入和咬合清晰得仿佛深深嵌入他的骨髓之中。
每一个骨节都像是被热熔一样滚烫,并开始渗血,因此祁棠完全没有力气抵抗或者挣扎,甚至身体都因为这样的侵入,试图顺从地卸去反抗意识,变得服帖起来。
指尖无力、徒劳、剧烈地发抖,攀附不到任何东西上,好像宴任的手臂和他的齿关是将祁棠拽于悬崖上的救生索,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任何倚杖。
他的身体被迫钉入Alpha的伴侣气息,从此他的信息素将混杂他和宴任的味道,并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直至临时标记失效。
祁棠头晕目眩,仿佛完全被剥落外衣,皮肤、肌理、血液、骨骼,每一点,他所能感知的每一点,都完全与宴任紧密贴嵌,甚至开始糅合。
距离被彻底打破,因为身体相当亲密,以至于到达错觉般的无间程度。
只要走出这个资料室,无论遇上谁,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是“一对”。
因为信息素把一切都昭示得清楚明白。
泪意好像突然汹涌,因为祁棠面上的湿痕才微微隐去,现在又变得清澈透亮。
他开始重新呼吸,氧气涌到唇边,他不再对宴任的气息感到任何排斥。
腺体在出血,保护环上也有血液,宴任的嘴里是让Alpha心满意足的血味,唇边泛凉的点滴血迹都让他神经放松。
他舔了舔祁棠发热的伤口,祁棠硬生生挣开了他,颤声让他滚。
眼泪是满的,止不住的。
宴任骤然就感到那种无法后悔的恐惧,滚血坠入冷海,一切看似有希望的前景如同玻璃制品,在他们之间摔得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无耻
茶几碎裂的重响后是宴绅合的暴跳如雷。
“宴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疯子?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顾凝心惊胆战地站在门外,双手掐得死紧,眼泪兜兜转转,仆人都不敢上前安慰她。
宴任一声不吭,只能听到镇纸“当啷”落地的响动,再是拖拽、拳骨揍在皮肉上的可怖声音,“你说安子晔胆小,说他无耻!你比他好到哪去?”
“祁氏就算这样,祁棠也不是你用这种手段能得到的!”
“你这是趁人之危!”
颧骨和拳骨撼然撞出的声响让顾凝猛地一颤,她的泪水滴滴答答一直掉,全部的心神都牵扯在宅邸内宴绅合的办公室里,根本没注意到楼下开门的动静。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你现在马上滚去祁宅跟祁家的人道歉,以后再也不许在祁棠面前出现。”
室内安静下来,但只是安静了片刻,宴绅合抓狂地痛斥起来,“起来!给我起来——你跪着什么意思?我让你去道歉你听不见吗?”
又是碎裂的声音,里面能砸的都被宴绅合砸了一遍——
“你还没搞清楚你做了什么?”宴绅合的声音冷下来,“你以为挨完揍就没事了是不是?你想过祁家跟你追究你要怎么办吗?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敢咬祁棠!你说啊,你怎么有这种胆子!你怎么敢做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情!”
整个宅邸内噤若寒蝉,宴淑阳从楼梯边拐上来,一路脚步也很轻。
她走到顾凝身边,小声问道,“嫂子,哥……”
“砰!”的一声重踹让宴淑阳都惊吓一样抖了抖,她一时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听里面宴任嘶哑地说道,“……我会去道歉,我可以承担责任……”
“你他妈的会个屁!”宴绅合咆哮起来,“去啊!去道歉!你不是会去道歉吗!那你现在跪这个样子给谁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怎么会生出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