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突然回神一样瞳孔骤缩,陌生感接踵而来。
——怎么回事?
就几秒钟前,安子然还一脸惊惧交加地看着他,几秒钟后他竟然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祁棠大步走回办公桌前,点开电脑上的时间。
2020.09.06。
如同冰川般的黯淡冷色从祁棠的下颌攀上面颊,他一把拿过旁边的手机,屏幕感应亮起,2020.09.06。
难以置信的感觉再度洗刷一样震撼内心,办公室内安静而井然有序,但他的感觉却如同世界颠覆一样天旋地转。
——到底是为什么?
猜测漫上祁棠的心扉,像是柔和的毒素入侵,他会不会这样一直倒逆重生,一直重生到自己的生命开始以前?
祁棠坐入办公椅内,亏空而发冷的麻木在指尖梭巡,脑海像是僵住了一样,在片刻中陷入完全空白。
重生的触发契机一开始是宴任的意外,那么这一次是不是和宴任也非常相关?
祁棠拿过手机,终于无法忍受地拨给宴任,隐隐的愤怒还有不知所措的恐惧把思绪穿织得斑驳模糊。
“祁棠?”
亟待脱口的话语在从舌尖溢出的瞬间卸去力道,医院的明暗交替成不详的黑白,在祁棠的眼底一闪而过。
“……你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吗?”祁棠低语着问道。
“嗯?”宴任的声音听起来隐隐有点讶异,“发生了什么吗?”
祁棠的视线定在和电脑的中途点上,沉默片刻才忍耐着压抑继续问道,“……你听说过重生吗?”
安静无端在他们之间蔓延,祁棠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对宴任而言有多莫名,结婚七年他开玩笑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宴任微微错愕回答道,“听过,不是虚构的情节吗?”
在时间的回拢中,思路慢慢缓和下来,祁棠想起在这段时间,宴任回到宴氏在集中开会,否则这个点打过去应该已经接近了U国的夜晚。
“你在开会吗?”
“嗯。”
如果算算时间,上个月还有易感期,那个孩子就应该是上个月易感期之后有的,医生之前说过以他的体质在这方面——
但意外还是意外,完全超出预想和控制。
也就是说现在,除他之外还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
祁棠静坐了片刻,在思绪理清后把电话打给了安子晔。
“祁棠。”安子晔的声音穿过波频,在电话的一头显出一些多情的惬意,“你找我?”
“嗯,今天有空吗?”
“今天没空,怎么了,要和我出来散心?”安子晔的目光在半空漫无目的地游戈,指尖划过不规则的轨迹,坐姿散漫。
“我有事要当面问你。”
“什么事?”
“帮我查你们原来的一个员工,吴升。”
安子晔笑了一声,“好啊,那明天吧,来会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