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来看,”顾览立起折扇点住下巴,“谁都不是。”

众人惊异:“谁都不是?”

顾览道:“山庄之内并非只有我们这些人,除了侍女与家仆,或许还会有别的人在,不是么。诸位为何不觉得,掳走二小姐的人和杀人的是同一伙呢,有些问题的答案本来十分简单,只是解题的人过于多疑,反而将它想得复杂。那片碎布上不是写得很清楚,杀人者就是繁简山庄的仇家,咱们这些客人不说为主人家多帮点忙,至少不要添乱,还是能做到的吧?”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这事根本就是你做的。”

顾览摇头,无奈笑道:“你若是非要这么想,在下也没有办法。”

江意寒冷冷一哂:“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一夜怪梦。

顾览醒时天蒙蒙亮,见叶钦只披着外袍在窗前站着,窗子开了半扇,清晨的冷风徐徐吹动他的头发。

“我发现你总喜欢往窗户前面站,是这里比较凉快吗?”顾览走过来,偎在叶钦身边,替他拢了拢衣襟。

叶钦轻轻嘘一声,下巴轻抬,示意他向外看。

窗外一片溟濛水汽,远方山影与近处灰墙都变得鲜明而深重,山间晨雨簌簌地洗刷着这一方天地,带来微潮的清冽气息,仿佛在口中嚼了一截断木枝。

一只雪白狐狸端正坐在窗外十几步的地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俩。顾览这回看清了,狐狸的眼睛是湛蓝色,蓝得像块漂浮在极海的冰。

“这不是江意寒的雪狐吗,它在这里多久了?”

叶钦嘴角微翘:“你猜猜。”

顾览看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顾览,狐狸和狗一样,认过的人不管过多久都不会忘记。”

顾览装作听不出他弦外之音:“看来这一只脑子不怎么好,半夜偷跑出去玩,却连自己主人的房间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