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朱晴气得浑身发抖,袁东鹏却更加得意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大步朝着朱天河房间的房间去了。

朱晴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打在脸上的雨越发冰凉,她一气之下冲出门去,跑到了空荡荡的长街上,望着仅剩一丝余晖的夕阳,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一把素色的纸伞遮在朱晴头顶,她连忙用手背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回过头一看,竟是一身青衫、完好无恙的顾览。

“朱晴姑娘,我来晚了吗。”

朱晴惊喜交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充满感激的眼神中多了些别样的情愫,突然她想到什么,低下头道:“刚才……只是雨水。”

顾览道:“我知道啊。”

“你没事吧,玄鸩有没有为难你?若是你明天再不来,我一定带人到娑婆堂救你。”朱晴眼睛看向别处,声音却越说越小。

顾览笑笑:“我没什么事,害少主担心了,这一路赶得急,能不能先让我进门喝杯水?”

朱晴恍然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快请。”

稍作休息后,顾览就去查看长风门主的病情。据朱晴所说,九日前的清晨,朱天河练剑回来后突然开始胡言乱语,情绪十分暴躁,神情亢奋,一向脾气温和的他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始打骂下人。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但那也有点太反常了,我父亲平时真的很少发脾气,一般下人犯了错他最多也就温声和气的说两句,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只是不曾想,没过一会儿,父亲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顾览坐在朱天河床边为他把脉,垂目静静地听着,而后问道:“令尊当时也像现在这样虚弱吗?”

朱晴摇头,神情无比哀伤:“不,当时他的身体很健壮,一点都不像四五十岁的人。他发病的时候神情可怕极了,眼睛瞪得很大,整张脸涨成了紫红色,青筋暴在外面,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把面前的人撕开,我吓坏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父亲。”

顾览转头看向床榻上紧闭双目的中年人,如今样貌与朱晴描述的简直天差地别,仿佛被什么妖魔鬼怪抽干了精气一般,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瘦瘪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和行将枯木的耄耋老翁没什么差别。

“怎样,能看出我父亲生了什么病吗?”朱晴焦急地问道。

顾览由指尖向朱天河体内注入一缕内力去探,这缕内力游走到他颈后的大椎穴时却漏了出去,顾览起身翻转朱天河身体,见他脖子后面有一个极细小的针眼,如果不是周遭变得青紫,很难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