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的指挥下,沐凤轨被捆在了一张特质的椅子上,褪去了睡裤,双腿一左一右大开,脚腕被分别绑在椅子两侧突出、又向下倾斜呈滑梯状的宽大扶手之上。
生孩子其实是件挺令人尴尬的事情。
脱裤子张开腿,把私处暴露在所有医护的面前,还要被人仔细的刮掉毛发,很大机率还会当众大小便失禁。
安欣刚开始的时候还表现得很体贴,不时替沐凤轨擦擦汗水,递点维持体力的饮品。
但当沐凤轨惨叫了足足七个小时,从中午到夜幕降临,嗓子都喊哑了,还没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安欣就算再有耐心,也顶不住了。
他找了个理由走出房间,打算安静一会儿。
房间里,便剩下看护们、医生,以及被绑在椅子上生产的沐凤轨。
看护们原本就对沐凤轨这个敌国皇子没什么好感,又被魔音贯脑了七个小时,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此时都避到较远的地方,做一些准备工作。
只有皇家医生还算尽职尽责,一直守在沐凤轨身旁,观察他的变化,以免有什么不测发生。
一波阵痛结束,沐凤轨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用那对冰蓝色的眸子望向身边医生,忽然开口:“孟叔。”
声线压低再压低,细若游丝,只堪堪能让身边的医生听见。
医生惊愕地望向沐凤轨,只见沐凤轨原本坚毅英俊的一张脸,此时瘦得两腮都凹了下去,倒衬得一对眼睛格外大,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而此时,那对冰蓝色眼睛里所散发出的光芒,绝非失智者所能拥有。
医生姓孟,从沐凤轨很小的时候就为皇家服务,沐凤轨小时候叫他“孟叔”,成年后有了上下尊卑,才改口为“孟医生”。
沐凤轨只叫了这一声,就紧紧的抿住薄唇,不肯再叫,继而目光滑向一旁的大床。
医生顺着沐凤轨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床头与床垫相联的一道缝隙。
医生的双腿轻微颤抖着,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然后将手指探进那道缝隙,悄悄取出一团卫生纸的。
将东西迅速塞进裤袋后,医生借口上厕所,打开了那团纸。
卫生纸上,是用纸甲一点点掐出来的,凌乱的十几个字
安欣是暗桩,这里已被完全渗透,快走!
费力的将这十几个字认出后,冷汗顿时从医生的背脊上密密麻麻冒出。
他抖着手,连忙撕毁了这张纸,放进马桶里冲走。然后他走到水龙头前,用凉水拍了拍脸,让自己能更清醒的思考。
是的,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他自认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这里既然已经被联盟那边渗透,万一露出丁点马脚,他和七殿下就都是死路一条。
而他们如果都死了,这里的情况就再也带不出去。
想到这里,医生勉强稳住情绪,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卫生间。
“我忽然想起来,忘记带一样东西。”医生神色中有着掩不住的焦虑,朝看护们说道,“你们在这里照看着七殿下,我回去一趟就过来。”
七皇子到现在都还没生,身为责任医生,心里有点焦虑也在所难免,看护们并未曾起疑,由着医生出了门。
安欣站在廊下,看着医生匆匆穿过走廊,知道他是要回去拿东西,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
只是沐凤轨的叫声越来越惨了,还有雌子生产时浓重的腥味儿,连廊下都避不开,于是安欣慢慢踱到殿室外,来到了花园附近。
夜色中草木的清香,果然让他好受了许多。
园丁刚侍弄完几盆夜来香,手里还提着个小喷壶,看见安欣后,顺嘴问了一句:“里面正在生孩子,孟医生怎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