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除了给沐凤轨看病的那位皇家医生以外,这里已经被安欣经营的水泼不进。
这也幸亏是联盟对安欣十分看重,调集了帝都内所有能调动的暗桩和资源,供他驱使。
沐凤轨则一直被安欣锁在床上,直至临盆的那天。
这是个中午,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然而沐凤轨的居室之内,因为窗户上垂挂着厚重的深色丝绒窗帘,却显得十分暗沉,像是阴天一样。
安欣坐在椅子上,看着沐凤轨像一条脱水的鱼般,挺着硕大的肚腹,在床榻上拼命挣扎扭动,却因为手脚处的镣铐徒劳无功。
惨烈的呼叫,也尽数被棉布堵在喉间,只能发出闷闷的呜咽声。
安欣知道,沐凤轨正在阵痛。
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替沐凤轨喊人过来接生。
沐凤轨现在比两个多月前,刚被束缚在这个床上的时候更瘦了,肚子也越发的大,体态有种不相称的畸形感。
他的皮肤则变得苍白,完全看不出从前做为军人时健康的色泽,像是脱了水的白百合花。
安欣姿态端雅地坐在沐凤轨对面,看着他痛苦挣扎呜咽,清秀的眉眼间一片平和。
根据医生之前的孕检,沐凤轨肚子里的是个雄子,除了因为孕体营养不足,发育得稍微瘦弱一些以外,没有别的问题。
他已经决定,这次生产,只要孩子活下来就可以了。
至于沐凤轨,就去死吧。
沐凤轨只要一死,他就成为沐凤轨的遗夫,又有名义上的他与沐凤轨的孩子,到时候他就不是出身低微,必须事事委屈求全、仰人鼻息的安欣,而是在民众中和皇室里都有了一定的超然地位。
介时,可插手发挥的余地、可以为联盟做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多。
沐凤轨被锁在床上的这两个多月,安欣依然没有让沐凤轨吃饱过。
而每当沐凤轨因此焦躁不安,意图虫化的时候,就是一针镇静剂下去,一场昏沉的睡眠。
到了现在,沐凤轨已经虚弱到连虫化都不能进行。
安欣正在思索着,是让沐凤轨因为难产而死,还是产后衰弱而死这个问题的时候,沐凤轨的这场阵痛堪堪停止,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瘫软在床上。
他半睁着冰蓝色的双眼,眼角有泪痕滑过。
安欣站起身,拿着帕子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水,以及眼角的泪痕。
有医生盯着,难产而死这件事不怎么好操作。
所以,还是在产后护理中做些手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沐凤轨衰弱而死吧。
安欣淡淡的想,便宜沐凤轨了。
这一波阵痛停止后的五分三十一秒,下一波阵痛再次降临。
沐凤轨又开始拼命挣扎扭动,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温热透明的液体,从沐凤轨的双腿间缓缓流出,将他驼色的睡裤打湿大片。
“啧,羊水破了啊。”安欣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沐凤轨上下起伏的肚子之后,好整以暇地从他嘴里取出棉布,然后拿起通讯器,“真可怜,我这就帮你叫医生。”
以沐凤轨的凄厉惨叫为背景乐,安欣拨通了医生的号码,声音紧张焦虑。
沐凤轨的预产期本来就在这几天,医生和看护们早已经在皇宫内待命有一段时间了。
接到安欣的讯息之后,众人在二十分钟内就带着各种器械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