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星星的身世你的笑容是无价之宝

谢重星也是男生,多少理解男生的心理,在他看来,应该很少有男生以自己还是处男为荣,甚至很多男生都还会以青春期还是处男为耻辱,现在听秦钟越说自己是处男还一脸得意,不禁有些一言难尽,“我以为你这么帅气,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秦钟越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对啊,我是很受欢迎啊,很多女孩子都来找我告白,我都拒绝了。”

谢重星问:“为什么拒绝?”

秦钟越一脸的正气凛然,“因为高中生不准早恋!”

谢重星:“……”

谢重星真诚地说:“你说的有道理。”

秦钟越问:“所以你是处男吗?”

谢重星:“……”

秦钟越说:“你怎么不说话啊?别害羞啊,左手不算。”

谢重星扭开了脸,“……是。”

秦钟越顿时笑了起来,伸出手掌,“为处男联盟cheers!”

谢重星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眼里满满的鼓励,不由得无言,不过他还是伸出手,与他击了个掌。

秦钟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我想问问你理想对象是哪种类型的?”

谢重星问:“你呢?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秦钟越忍不住看了看谢重星的脸,一脸沉重:“……不会管我,会给我自由的温柔贤妻。”

谢重星感觉他这深沉的语气背后,好像有什么故事,然而谢重星虽然和秦钟越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给他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果花一个小时去认真了解他,到最后会发现———他浪费了一个小时。

基于这种印象,谢重星没有去追问秦钟越这沧桑深沉语气背后的故事。

索性秦钟越的沧桑只维持了几秒,立即好奇地追问起谢重星,“你还没说你的理想型是什么呢。”

谢重星思考了几秒,说:“我没什么理想型,如果喜欢,那么什么样都能是理想型。”

秦钟越一听,有点不满意,“说得太模糊了,你难道对未来伴侣就没有一点点幻想吗?”

谢重星想了想,“那就,忠诚吧。”

秦钟越一想,这个他是完完全全做到了,他可不就只伺候谢重星一个人!

那么前辈子的谢重星对他应该还是挺满意的?

秦钟越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骚动,又继续问:“还有呢?你的要求就这么低,只有忠诚这一点吗?”

因为秦钟越的尽心尽力,谢重星也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听他追问,他也就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语气平静地说:“其实我都行,她可以温柔,可以强势,可以漂亮,也可以相貌平平,如果我喜欢她,那么她是什么模样我都可以接受。”

秦钟越琢磨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他一时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便继续问:“还有吗?你会不会很喜欢管对象的交际,还不允许对象和朋友聚会?”

谢重星看了他一眼,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唇角微微翘起了些许弧度,“我不会,即使是伴侣,也应该有私人空间,我不会管对象交际。”

骗人!

秦钟越:“你再想想,真的不会吗?”

谢重星肯定地说:“不会。”

秦钟越有些郁闷,前辈子他可不是这么做的。

不过他很快就没探究的心思了,因为这会儿他手机响了。

秦钟越摸出手机,一看是凯奇,愣了一下,接了电话,“喂,凯奇哥?”

谢重星目光一凝,微微凑近了秦钟越,不过秦钟越手机性能很好,他完全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

秦钟越忽然看了谢重星一眼,张大了嘴巴,“不是吧?这是真的吗?”

凯奇声音里也满是兴奋,“没错,是真的,这个新闻会在今天晚上八点半的卫视频道播放,你可以关注一下。”

秦钟越挂掉了电话,呆呆地看着谢重星,喉结滑动了几下,小声说:“凯奇哥那边查出了些东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重星看着他,“你说。”

秦钟越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记者去你老家采访了,你大概真的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孩子,很有可能是你爸他哥的孩子。”

谢重星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有些茫然,“我爸他哥?”

秦钟越说:“晚上你来我家吧,晚上八点半的新闻。”

当天晚上谢重星就请了假,和秦钟越一起到了他家。

前两个小时,谢重星坐在秦钟越家里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真的不是谢国旭的亲生儿子?

虽然这一点他无数次怀疑过,但看着他们相似的五官特征,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反驳他们的血缘关系。

秦钟越坐在他身边,想起凯奇跟他说的调查过程,只觉得好大一盆狗血淋头。

见谢重星看着平静,实则眼神都涣散了的模样,秦钟越心里涌动着无限的怜惜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马上就到八点半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晚饭你都没吃多少。”

谢重星轻声说:“不用,我现在不饿。”

秦钟越便不说话了,手轻轻地拍着谢重星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没过几分钟,八点半就到了,a市本地新闻时间开始播放了这一条新闻,用的标题还是秦钟越起的“惊!清北种子学生被父母强逼辍学打工,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非常吸睛。

屏幕上出现了黄竞男采访南阳学生的镜头,当然她采访了不少学生,但只保留了三个镜头,保留了金葵爆料的部分。

而后黄竞男又去采访了邻居,谢国旭夫妻,被谢国旭夫妻拒之门外后,她竟然驱车去了邻居说的辽市。

身为记者多少都有些各方面的渠道,所以黄竞男也没费什么功夫,径直去了谢国旭的老家,采访起了周遭的邻居,渐渐还原出一个真相来。

“谢国旭啊,我认识啊,我和他爸是工友,熟的很。”

“他在外面犯事了吗?不是犯事啊,他这孩子从小就有点不太行,和他哥比起来——”

黄竞男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打断邻居问:“他有兄弟?”

“对啊,他和他哥是双胞胎兄弟,从小那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大了就不太像了。他哥叫谢清河,他哥长得真的俊,学习还很好,考大学都考上了上海的什么旦,复旦?叫这个名吧?反正是个好大学,他爸妈可高兴了。长得好学习好也就算了,他这孩子,怎么说呢,人还特别好,心眼实在,我记得有一年大冬天吧,村里几个孩子去水库钓鱼,有个孩子掉到水库里,清河这娃子见了,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把人孩子救上来了。”

“大冬天啊,零下几度,他说跳就跳,一点都没犹豫,孩子救上来了,他也病倒了,那会儿好像才念初中吧?小孩儿还在长身体,他妈给他熬了几个月的中药调理身体,他爸总跟我抱怨这孩子心眼实在,要他不会水,去救人自己要是出什么事情,他爸妈该多难过。”

“他现在啊?现在……哎,又是救人出的事儿,好像都很多年前了,我都快记不清了,大概是九二年那会儿,也是个冬天,没几天都就过除夕了,他突然跑出去,就出事了,听说是有辆泥头车路上打滑,快撞上一个小孩,他冲出去把人家小孩给推开了,自己就……他爸妈眼睛都哭瞎了,他大学都还没毕业啊,要大学毕业出来了现在干什么都会很不错吧?就他出事,撞到他的那个司机也穷,没什么钱,不过也赔了个二十万,但这么点钱,那比得过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啊,他爸妈身体也哭坏了,第二年也跟着去了,太可惜了,本来一家人好好的,你说他管那小孩干啥,那小孩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心眼太实在了。”

“啊?清河有没有女朋友啊?这个我想想,好像有吧?你等等,我叫个人,远海!远海!”

“诶,爸!干啥?”

“你过来,这是记者,来采访的,你跟他说说谢家清河的事儿,他有没有女朋友的?”

“啊这个……我想想,有吧,我记得他说过,他谈了一个很漂亮的对象,好像家里还挺有钱的,女方父母好像对他很不满意,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人挺闷的,不是特别烦恼的事情都不会说出来,我想他当时跟我说那么多,应该也是蛮有压力的,后面也不知道分没分,不过我想应该是分了。”

黄竞男又继续问邻居:“那谢清河弟弟,谢国旭又是怎样一个情况,麻烦您再跟我说说。”

“谢国旭啊,跟他哥比就差远了,你说都是双胞胎,怎么他就差那么远,从小就不爱读书,懒,爱撒谎,偷钱,还经常跟外面那些小混混混在一块儿,反正跟他哥比一个天一个地,他爸那会儿经常打他,打不服,这娃子还还手,打他爸,你说这一对比,他爸妈能不喜欢清河吗?那是把清河往死里疼的,也没宠坏了,反而还特别懂事,小学那会儿就经常帮做农活,做家务,还知道爸妈生日送礼物,父亲节母亲节都没落下,学校发奖金都给爸妈买过冬的衣服鞋子,没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

看的出来这邻居老大爷真的很喜欢谢清河,一说起谢清河,他简直滔滔不绝,但黄竞男不得不打断他,继续问谢国旭。

“谢国旭女朋友?那是有的,这小子念了高中就念不下去了,出去打工了,第二年就带了女朋友——就现在他老婆,那个叫刘秀的,刘秀城里人吧,眼界高,就跟谢国旭谈着,也不说结婚的事儿,那时候年纪还小,他爸妈也不急,不过我有听过,他爸抱怨说刘秀家里要十万彩礼。”

“那时候十万块不是小数目,很值钱了,他家里算有点钱,不过拿不出这么多,所以一直拖着,反正直到他哥出事了,他们俩都是没扯证的。他哥出事后,第二年他爸妈也没了,他哥赔偿金恐怕就落他手里了,这婚大概就是这么结起来的吧。”

“谢国旭几个孩子?他不就一个嘛,现在生二胎了?我也不清楚,过年回来也只见他带一个回来,他儿子叫啥来着,叫谢子安?”

“还有一个儿子?我没听过,还比谢子安大一岁?那不可能,谢国旭经常带刘秀过来,肚子大没大我还不知道?”

“爸你一个大男人还关注人家小媳妇肚子大没大?”

“……反正小媳妇儿的肚子就跟纸包不住火一样,要是大了那一定能看出来,不会看不出来。”

……

记者还在走访,问了街坊邻居,都说在生谢子安之前没见人大过肚子。

这时候电视机面前的秦钟越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他有些慌张地看着谢重星,语气很弱,“你、你不要哭啊。”

谢重星迎着荧光,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眼底盈满了水光,仿佛一眨眼,就会淌下眼泪来。

秦钟越慌张地抽了几张纸,要给他擦眼泪,谢重星偏过脑袋,说:“没事,我没哭。”

秦钟越说:“……你冷静一点,这是好事啊,我就说你们气场不一样,不像是家人,你应该也有怀疑吧,现在八九不离十了吧。”

谢重星没有说话,但伸手接过了秦钟越手里的纸巾,扭过脸去轻轻地擦了一下脸。

秦钟越小心翼翼地说:“那个谢清河应该就是你亲爸了,他人那么好,比谢国旭好多了。”

谢重星听了他这话,有点好笑,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他,但这么说出来,难道不会让人更伤心吗?

谢重星声音不稳地“嗯”了一声。

他一直维持的平静表情这个时候终于被打破了,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被这则新闻影响。

到这个份上,他已经能肯定自己并非谢国旭的亲生孩子了,他的生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以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生命的英雄,他比他想象中还要崇高伟大。

但他亲父这么好,他竟然连一面都没能见上。

谢国旭何德何能占据他父亲这个位置十八年!

谢重星浑身都发起烫来,秦钟越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担忧地看着谢重星泛红的脸颊,小声说:“咱们不看了吧?去泡澡休息休息?”

谢重星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钟越将他拉起来,往浴室里带,给他放好热水,还是用了一颗小鲨鱼浴盐球,室内飘起一股淡淡的香气,却没能像上次一样舒缓谢重星的身心。

秦钟越拿了新的睡衣过来,担忧地问他:“你一个人泡澡没有问题吧?”

谢重星慢慢地点头,“没有问题,你去忙吧。”

又说了一句:“谢谢。”

秦钟越走出浴室,将门带上,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抓了抓有些长长了的头发,又朝浴室门看了一眼,搬了一只椅子,坐到了浴室门口。

谢重星泡完澡,打开浴室门,看见他坐在浴室门口,吓了一跳,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秦钟越窥着他的脸,发现他连眼角也是嫣红嫣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他咽了咽口水,说:“我怕你想不开。”

谢重星:“……”

谢重星说:“是有点想不开。”

秦钟越大惊:“不行!你不要冲动!你才十八岁,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你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轻视生命!”

谢重星见他这么紧张,呼出一口气,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温度,“我跟你开玩笑的。”

秦钟越慢慢冷静下来,“……这种事情你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我害怕。”

谢重星微微弯起唇角,笑了一下,再一次真诚地说:“谢谢。”

秦钟越看着他因为洗过澡而染上了几分薄红的秀气脸蛋,微微压低声音,问:“要我陪你睡觉吗?”

谢重星一时没有拒绝,他仰起脸,目光撞进秦钟越那充满了关怀担忧的眼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