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奚又听到那个女声开口说:“这种恶性血液病最难缠了,又烧钱,又耗得人难受,有几个能找到骨髓移植,都是化疗拖日子。”

白血病至今没有找到完全破解的办法,当然造血干细胞移植是一种有效的手段,但白血病也不止一种,并不是都能移植,即便能,移植的条件很苛刻,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幸运,可能熬到骨瘦如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

配型成功,做了手术,也有可能出现排异反应,就算没有,往后的几十年里也没准会复发。

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虽然也有不少真的彻底治愈,终身没有复发,就像正常人一样活到老的,但郁奚觉得自己没办法再那么幸运了。

他已经找回了一双眼睛,大概想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麻药劲儿完全过去,郁奚让助理开车来接他。

他没有直接去片场,而是先回了趟家,想把今天这几张化验单放在家里。装在身上,可能会被傅游年发现。

郁奚并不打算瞒着傅游年,但至少这几天不想告诉他。

他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骨穿的结果会正常,这样就不用傅游年白跟着他担心一场。

骨穿多少还是有点疼的,哪怕打了麻药,上楼时郁奚觉得被穿刺针扎过的那个地方,周围整片肌肉都有些僵硬,而且从骨头里透出一种酸疼,并不剧烈,只是细细密密地存在着,一直折磨人。

郁奚把那几张化验单放在了抽屉里。

傅游年在家里给他留了几个带锁的小抽屉,说可以想放什么就放什么,他不会去看的。

不过郁奚倒是无所谓,从来没锁过。

等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他才回过神来,他完全没想到去开自己家的门,那套房他明明还没有退租,却还是下意识地走进了傅游年那边,好像那里才是他的家一样,回家的路都烂熟于心。

离晚上的拍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郁奚在回片场的路上,提前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