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玦手抖得厉害,江瑗不知道季玦还能不能拿稳水杯,于是他亲自喂季玦。
季玦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安慰江瑗道:“没什么事儿,只是我来之前没想到,施针施了这么长时间。”
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这一晚上便异常难熬,扎针时精神紧绷,手一动不动,稳到极致,骤然放松,手就抖得不成样子。
江瑗满心自责,甚至有些懊恼。他握住季玦的手,软语问:“你要吃些什么吗?要喝些什么?”
季玦摇摇头。
江瑗扶着季玦直至床前,抱住季玦道:“你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再操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季玦点头,安慰性地捏了捏江瑗的手心,躺在床上道:“你不必太过担心。”
江瑗点点头,看着季玦睡下。
他躺在季玦身边,把两人缠在一起的头发分开。又害怕压到季玦的头发,默默离季玦远了点。
他看着季玦的侧颜。
皮肤似乎比以往苍白了些,眼睛闭着,薄薄的嘴唇微抿,颜色不深,却好看得不可思议——让他想吻上去。
忙里偷闲,江瑗躺在这里,什么公事也不去想不去管,他只是想——真好啊,这个人是我的。
他看着看着,自己也慢慢睡着了。
待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未时。
元宝派了一位面生的侍卫来接江瑗,江瑗和季玦上了马车,才看到了车厢里的绿绮。
“季小郎君今日没有上朝?”绿绮问。
“称病就是。”江瑗无所谓道。
“恐怕……不行了。”
江瑗和季玦都看向绿绮。
“今日朝堂,有一半的官员都未上朝,偏偏他们都生病了,殿下,你说巧不巧?”
江瑗有些惊讶,这也确实赶巧了。
季玦早朝未去,午朝未去,竟然意外混进了世家罢朝的队伍里。
“陛下今天早上,气到说不出话。”绿绮说完,对季玦未免有些担忧。
“无碍。”季玦道。
现在皇帝哪有精力注意他呀。
稍微一想,就知道罢朝的是哪些官员了,他们不光逼迫皇帝立储,还在逼迫改革派退让。
而且这群家伙大多身居要职,离了他们,整个朝堂都转不了。
“郑相还病着?”江瑗问。
绿绮回道:“郑相听到了消息,午朝时到了。”
不光到了,还一改往日万事不管的作风,勉强让朝廷动了起来。
他一贯不想掺和改革不改革的事,这次出来,也只不过是在传达信号。
郑党的旗帜并没有倒向世家。
江瑗叹了口气,对季玦说:“你还是什么都不用想,回去好好歇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