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知道重来一次,对你也没什么意义了。”

江朝是他乡,不是故乡。

故乡兵祸未解,江瑗自是遗恨。

季玦也遗他之恨。

江瑗脱了外衫,和季玦躺在一起。

“夏天的时候,我们躺在竹椅上,云山头顶就是星星。”江瑗说。

季玦“嗯”了一声。

他们很安静,都睡着了一般。

过了好久,季玦听到江瑗轻轻的一声:“我当年应该抬棺出征,直抵北境。”

他又摸索着,握住季玦的手。

“憋了十几年了,说出来,竟然觉得好受不少。”

“一个个王朝来了去,去了来,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可北地的百姓是苦的。”

季玦反握住江瑗的手,道:“在整个天地间,你也只有小小的一点,就像沧海中的粟。”

“在飞光里,我也只是一只蜉蝣?”

“所以你没必要那么自责。”

江瑗低低地笑出来,把脸埋在季玦胸口:“我也没有那么自责,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我知道。”季玦说。

他们勉强也算知己,都习惯把责任和原则担在肩上。

哪怕当年住在云山,陛下也是草堂门开九江流转,枕头下面五湖相连。

他是个好皇帝,从来没有对不起谁,这就够了。

江瑗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季玦:“你为什么待我与他人不同?”

他没有等到季玦的回答,就打了个呵欠,睡着了。

季玦也昏昏欲睡。

今晚的月色太好了。

.

第二天钱二郎敲门都敲得晚,就害怕打扰到什么好事。

他得到应允进门后,就看到江瑗在叠被子,季玦在洗漱。

殿下可真是亲力亲为啊。

他给江瑗行了一礼,说元宝在油茶铺子等着了。

江瑗这才想起他旷工了好些日子,今天不管如何,得去礼部看一看。

他和季玦告了别,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好像问了季玦一个问题。

也不是很重要,他想。

钱二郎抱臂而立,道:“我今天去请厨子,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