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本来是季玦一个人的事,季玦一通话下来,先牵扯上了祖宗成法,又拉出了“天子门生”,拖整个翰林院入了水。

就像之前硬生生把一句诗拔高到官学经典——主要是陛下亲奉上面一样。

和江瑄同席的崔清河喝了口酒,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要是再狠一点,季小郎君就要指着江瑄的鼻子骂他不尊不孝不忠不善了。

季小郎君适合去御史台,他想。

第23章

江瑄气急,他自是能听出来季玦在变着法儿的骂他不敬陛下、寻衅滋事,只是一时间,他还没想好怎么驳倒季玦。

季玦再行一礼,温和又恭敬道:“如此污名,玦不能当、不敢当,在场各位亦不敢当。”

江瑄“啪”得一声合了扇子,用扇柄指着季玦,手还微微颤着,怒道:“玦?你也配。”

他这句话说完,也不顾在场诸位嘉宾,竟拂袖欲走。

“殿下慎言。”季玦说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施施然坐下了。

江瑄中途离席,结束了这场闹剧。

整个梢露亭陷入了一股古怪的氛围当中——六殿下辩不过人家,又从名字下手攻击了?

这一辈皇室子弟是玉字辈不假,可人家季小郎君就不配叫“玦”了吗?没有这个道理。

等什么时候又有皇子出世,陛下赐名“玦”了,季小郎君再避讳也不迟。

合着这六殿下闹来闹去,就为了个名儿?他是不是——脑内有疾?

在闻喜宴上扫兴,骂人家汲汲营营,就够何不食肉糜了。

唐安敬了季玦一杯,笑道:“探花郎金相玉质。”

探花郎金相玉质,美玉为名,确实相配。

他一个人代表着唐家一大家子,六皇子在时他不能说什么,只能这时找补回来,他又敬了季玦一杯,以表愧意。

季玦坦然受了,神色自若,仿佛方才开罪六皇子的不是他一样。

只不过之前还和季玦说说笑笑,看似亲密的一些进士,现在似乎都不大与季玦说话了。

——六皇子再无理取闹,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远近亲疏,很快就分了出来。

田拙坐在另一席,深深看了崔清河一眼,道:“是场好戏,崔尚书以为呢?”

崔清河笑而不语。

散席之后二人未坐车马,一路同行醒酒,田拙开口道:“我听说放榜后,探花郎那首诗广为流传,饱受称赞。”

崔清河点点头:“应当如此。”

“而六殿下在安乐坊的酒楼包厢里暴跳如雷?”

“哦?”崔清河穿花拂柳,问道,“田尚书又从何而知?”

“不才恰巧在隔壁包房罢了。”

“田尚书就哄我罢。”崔清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