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轻松了些,一有闲暇之时便拉着我带元宵和小黄去跟她的府上跟那些禽兽们戏耍。
元宵跟公主府里的几只狐狸犬很快打成一片,整日嬉戏甚至都不愿跟我归家;而小黄则恋上了姜云翘最喜欢的一只白孔雀,整日里跟在人家的尾翎后头转悠,时不时地衔些果子讨好,那狗腿样儿让我看了也汗颜。
它恋孔雀跨类别也就罢了,偏偏它还恋的是跟自己同性别的雄孔雀,此番断袖情深怎不叫人啼笑皆非?
于是我回到家里,对小黄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再次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它一开始还收敛着不动,只是小眼睛幽怨地往白孔雀雪遇的方向跑,我刚放心了不到一刻,白孔雀抖了抖羽毛,它便不顾我的阻拦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哪知白孔雀丝毫也不理会它,昂首挺胸地踱步离开,看也没看它一眼。
小黄垂头丧气地飞回了元宵的脑袋上,萎靡不振。这场景被姜云翘尽收眼底,似触及心事,满腹感慨道:“也难怪小黄会喜欢,雪遇的确很美。对它而言,也许雪遇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鸟,明知道无法得到,却还是一心恋慕。”
她的神态语气都有些异样。我听得疑惑,正待发问时,却听得软软糯糯的一声呼唤:“娘娘,姨姨。”
云翘六岁的儿子阿福颠颠地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她怀里,抱着她的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阿福也要吃茶。”
这孩子披了一件明红的绒线斗篷,头上戴了只深红色的虎头帽,看上去就像只红毛丹。驸马带着奶娘从后面追上来,无奈地对姜云翘笑道:“这孩子闹着要找你,只得带他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罢?”
姜云翘笑了笑,柔声道:“没关系。”
我亦对驸马笑笑表示无妨。这两口子都成婚那么多年了,居然还那么客气。以姜云翘的脾气,实在不像是会跟自家相公相敬如宾的那类女子,颇有些怪异。
我将桌上的茶饼拿了一只往阿福的面前送,他乖巧地一把接住,朝我憨憨地一笑,露出一边的小梨涡,可爱极了。“谢谢姨姨。”
这孩子实在讨人喜欢。我把他抱了过来,替他擦了擦满嘴的碎屑,又喂他喝了一口茶。姜云翘看在眼里,微笑道:“阿遥很喜欢小孩子?以后多生几个便是。”
我微愣,又想到了安锦。此刻他会在何处,会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我?我们究竟要何时才能重逢?
若能与他重逢,哪怕这辈子都没有孩子,我也心甘情愿。
姜云翘见我沉吟不语,示意驸马和奶娘把阿福给带了回去。待他们走远后,她朝我凑了凑,神情关切地问:“听闻安大人至今下落不明。阿遥,你且放宽心,我们已派了人在西凉和大杞国查探,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我勉强笑笑。“我明白。让你们费心了。”
“这是哪儿的话。”姜云翘摆手道:“咱们是亲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幸亏是找到了你,遂了父皇的意,我才能乐得清闲,整天跟我的心肝宝贝们待着。你也知道,我只爱跟这些鸟兽们打交道,对这些朝务政事丝毫也没有兴趣。”她朝我挤了挤眼:“以后可就辛苦你了。”
她这么说,是在表明自己并无争位之心,对我并无排斥之意?难道我对她的提防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我勉强笑道:“其实我也不想——”
她忽然肃容道:“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那些本来就是你的。父皇的主意已定,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我愕然,她却扑哧一笑。“这都是注定的路,你别想逃避责任,把重担留给我。”
我讪笑一声,转开话题道:“你可真会享福,有良人佳儿大宅宠物,还想要大把的闲暇时光,这人生的美事可都被你给占全了。”
姜云翘闻言微笑,笑容中略带惆怅。“话虽这么说,但——”
我挑眉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