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爱意体现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本就又多又浓稠地将她淹没在里头,再时不时碰上他的口头表达,她得用很大的定力来告诫自己别晕得找不到南北。
古人有云“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蒋江樵这儿已经不是简单的“西施”能够形容,好几次被他哄得她也要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下凡的仙女——不行的,自信和自恃过高,是两码事。
蒋江樵的话则没停:“谢谢你钰姑。我知道我母亲一定很高兴,高兴我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他拉高她的手到他嘴唇上吻了吻:“我母亲嫁人之后一直很想回扬州,但到她过世两年我才有能力圆她的念想,送回的也只是她的骨灰。”
“别说了,我知道。”杜允慈脱口而出制止他,防止自己又现实与梦境的联动而恍惚(第78章)。梦中他说他想带她去扬州见他的母亲,截止目前她没梦到过见没见,但现在她确确实实被他骗来见了。
蒋江樵捕捉到她话中的端倪:“你知道?”
镜片后他的狭眸划过一道微光:“你连我母亲的事情也知道?”
杜允慈糊弄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听你讲那么多了。”
蒋江樵自然没信,不过他并未强行追问,只是不明意味地喟叹:“还有什么是我们钰姑不知道的。你看,我不栽在你手里,还能栽在谁手里?”
杜允慈脚下轻轻踢走一颗小石子:“我可够倒霉的。”
吃完寺庙的斋菜,两人下山,中午蒋江樵带她在扬州城内随处走了走。
扬州曾经因为盐业的兴盛空前的繁华,如今的发展却大不如前,四周围既有被新政府定都的南京,又有被设租界的镇江,独独它随着南北漕运的衰败逐渐淡出在上位者们的视野。
杜允慈穿着时髦的洋装走在大街上,有种四五年前她刚从上海回到霖州的感觉。
蒋江樵明显很喜欢这样还没有大面积被欧风墨雨浸染的城市,主动谈及:“日后若离开霖州,我们搬来扬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