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险些噎住:“你有病啊?这又不是好话?”
蒋江樵有板有眼:“你既然用来骂我了,就属于我,就不能再用相同的词评价其他人。”
“变态!”杜允慈不和他胡搅蛮缠,继续问,“到底谁的心?”
“我姑姑。”
结合他现在平静的神色和之前在餐桌上同样无动于衷的表情,杜允慈判定他和他的姑姑应该毫无感情可言。没准还有仇。下意识瑟缩一下,她再问:“你姑姑得罪你四弟还是得罪你了?”
蒋江樵给她掖了掖被子:“我父亲要把我母亲卖去妓院时,我向我姑姑求救过,我姑姑没管。”
杜允慈一下没接住话茬,久久无言。
镜片后,蒋江樵深黑的眸子古井无波:“你还想知道,我就说。不想知道,你就休息。”
杜允慈不清楚究竟自己什么想法:“你背后还有多少事情?”
蒋江樵的拇指徐徐摩挲她的脸颊:“那时你说要了解我的全部,我给你了解的权利,一直算数。但中途好像是你认为没必要再继续了。之前我不知道可以从哪儿开始告诉你,我说过我自己也不完全了解我自己,无法回答你具体有‘多少’。你应该也无从下手该从哪儿开始了解我。如今来了上海不算坏事,你我都比较有头绪,遇到一件,你问一件,我说一件。”
杜允慈安静须臾,重新找到切入点:“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母亲卖去妓院……”
“我父亲抽大烟,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最后剩下我和我母亲。”蒋江樵的语调无变化更无起伏,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所以荣帮的烟土生意我不碰,并非因为我有多高尚,纯粹是我小时候的经历让我不乐意。遇到荣真以你为威胁要我帮忙牵线搭桥的情况,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但你不乐意,我便也可以出尔反尔。”
杜允慈隔了好几分钟才再次开口:“你母亲后来真的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