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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何以致的脾气不好,他不开口,管事自然不敢私自做主往他的房间里派其他人,加上府中众人都认为何以致要借着照顾自己的事刁难秦华争,打压霍隼,所以故意不去教导秦华争应该注意的事情,也没有教过秦华争如何照顾何以致,导致秦华争并不知道今晨他应该先做什么。

何以致对此并不知情。

早上起来之后,他顶着一头乱发,睡眼蒙眬地坐在梳妆镜旁许久,人都快坐傻了也没等到秦华争,当下有些不悦,心说郅玙这个下马威给得未免太快了。

之后他眼睛一转,忽然想起了郅玙平日里清高的嘴脸,一个不老实的想法慢慢从心海深处上浮。

他想要郅玙做他的下人。

其实要郅玙伺候他,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事往年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时的郅玙性子倔,宁可死了都不向他低头,久而久之,他也就歇了让郅玙伺候自己的心思。直至今日,那个想要看到郅玙照顾自己,在自己面前弯腰低头的心思又出现了。

虽说此举有些如拔虎须的危险,但一向不安分的何以致却在想到这事时咽了口口水,不死心地盯上了郅玙。

他想,郅玙不是要戏耍折辱他吗?那他就装作不知情,先……小小地戏耍一下郅玙好了!

如果等下郅玙生气,他可以卖蠢卖乖搪塞过去,如果郅玙不生气,他也可以借着这事扳回一局。

打定主意,何以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一句不怕,然后带上木梳主动来找秦华争。之后,那个说着不怕的人躲在柱子后半个时辰没敢上前,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秦华争。

直至此刻,何以致还没发现他想要做的事已经偏离了初衷。

长年与郅玙作对的习惯让他在想到郅玙时,脑袋里的思绪已经从如何让自己出丑,让郅玙满意收手,变成了继续与郅玙斗下去。

因此,当那把奢华到土气的金木梳躺在秦华争的脚下时,何以致的心紧张地快速跳了几下。

望着脚下的木梳,秦华争起初没有说话,他像是并不情愿,白净消瘦的面容被黑色的碎发遮挡,竟有些缥缈空灵的易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