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高崖对自己的指责忽然浮现心头:
——“是你自己在害怕和逃避吧?所以你才把可能的猜疑主动变成现实的伤害!”
——“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就可以伤害别人了吗?”
有一个声音,在苏醒的心底响起来:“他近乎本能的在意你,就像在意他自己。也许,这不仅仅是大男子主义,更是因为他完全把你当做他自己。”
苏醒低下头,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却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高崖慌了,心里愈发的着急,双手按在苏醒的肩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苏醒,没事,别哭。我在呢!别哭啊,你还有我啊!我一直在呢。别哭别哭!”
所有的劝说都抵不过心头的慌乱,一时之间高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索性把苏醒圈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的抽泣变成压抑的嚎啕……
这是苏醒第一次在他怀里哭。
哪怕是孙东邻事件之后,苏醒就算落泪,也从不曾靠进他的怀里。每次,她都是那么直挺挺的站着,流泪、然后擦干,笔直的像一棵白杨。好像她自己从不会弯下腰,也没有人会想到她能柔软的落入某个怀里。
这是第一次,高崖抱着苏醒,感受到胸前浸润的湿意。透过衣衫,落在肌肤上,如雨水无声的流进千疮百孔的心里。曾经的误会、怨怼、纠结,在泪水里,都化作柔软的土壤,熨贴着,不再崚嶒着扎向每一次靠近。
高崖低下头,轻轻的贴着苏醒的头发,鼻间是发隙的清香,恍然未觉自己的脸上也多了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