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活吧。”佟子斌闷头说。
苏醒想了想:“如果不治呢?”
“肯定死了。”佟子斌放下筷子,“怎么可能不治?这么重的伤,怎么都得送医院的。”
苏醒没说话,看着佟子斌。
佟子斌的尾音忽然变得不那么坚决,摸了摸下巴,却又重复道:“不治——活不了的。”
苏醒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圆圈,慢慢的开口:“除了下腹部,丛近月身上还有其他的旧伤。我看了报告,仅肋骨就有三处旧伤,其中两处是断裂后自然愈合;还有大腿,有一处扎伤,离主动脉就几毫米的距离,没有经过医疗处理……”
苏醒说不下去,抿紧了嘴唇,默默的画圈。
佟子斌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她家的事我知道一些。他们结婚第二年,丛近月因伤被送进医院。那一次是头部伤,医院发现是外力击打的痕迹,也发现了其他一些伤痕,怀疑是家暴。按照流程,医院报警。当时关家还扬言,让医院少管闲事。不过,医院对这种事是有报警义务的,关家挡不住。然后关德宝就以扰乱治安的名义,被关了三天。从那以后,医院就没再有过类似的报警。前天我和管他们那个片区的聊了聊,打还是打的,但是已经不送医院了。如果你去他们家附近的药店,小的中医馆什么的问问,应该能打听出来。”
“记录里报警记录也很少。”
“家暴这种事,你也知道。当事人之间那种特殊的关系,经常报警之后又出尔反尔,甚至反过来投诉我们,我们警务工作也很难做。久而久之,谙熟人情社理的派出所就开始和稀泥,出警记录也都是简单记录,甚至不记录了。因为,很多报案,压根就不按照家暴处理。大多都还是劝和为主。”佟子斌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