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稍安勿躁, 此事也并非你我想看见的。可既然发生了,那便节哀吧。”
“节哀?”徐嘉平有些怒意, 却碍于身份,不能向景离发作,只能对着房明逾, “我的师弟来渝州游玩, 却遭此毒手, 你让我回去如何交代?”
房明逾有些无措, 求助地看向景离。
景离只是淡声说道:“徐文波的尸体你可以带回去。其他的, 本王也无能为力。”
宋枝落自始至终冷着眼在看徐嘉平的表情,像要掀去他脸上的面具,窥探里面真实的想法。
可是却一无所获。
十月末的瑟风吹起徐嘉平的衣带, 他谢过景离后, 悲沉地提出告退。
景离没有留他,目送着徐嘉平走出府邸,唇角勾起冷笑, “景湛一死,就等不及了。”
……
下元节前夕, 渝州城里风雨停歇,街头巷尾挂起了祈福的灯。
宋枝落被景离牵着,十指相扣,穿梭在人潮汹涌之中。
直到他们在城楼前停下。
恢宏的城楼匿在皴黑的夜里, 宛如一只蛰伏的兽。
烽火台上的光,却生生不熄。
“末将参见离王!”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从宋枝落背后传来,继而是一阵高过一阵肃整的参见声。
宋枝落回头,见到的是一个穿甲戴盔的男人。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一道极长的疤,看着有点凶相。
景离撇了那人一眼,掀唇道:“临近年关,城门守好。”
寥寥八字,冷淡又凌厉。
以王的姿态,在吩咐他的臣。
宋枝落凝视他忽明忽暗的侧脸,都快忘了,最初的景离,是世人口中的凉薄之人。
那将士低着头,“末将遵命。”
景离满意地勾起唇,侧眸却看见宋枝落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的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