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不过一瞬的功夫,就有一个女人从暗处现身,一身宫女的装扮。
月色之下,女人娇好的面容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朦胧又模糊,看不真切。越发显得神秘莫测,引人遐想。
“你今晚草率了。”女人说。
随宁远收回目光,“以她的聪明程度很快就能猜到我的身份。这样做全然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必然是她承受不起的。做人呐,还是要厚道一些的好。”
从九阁回去中途要穿过好几条巷子,那些巷子幽深而静寂,只有几盏灯笼发出风烛残年的微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地面。
脚下的路无穷无尽,绵延不断,也不知哪里是尽头。
她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了,氤氲着水汽。视线也紧跟着模糊了。她抬头看到头顶那轮弯月,周围环绕着无数云雾。她突然很想念徐惟诚,想念他的音容笑貌,想念他的一举一动。
既那封家书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她不知道他的近况,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她更不知道他好不好。每次看到公公徐定山从宫里回来眉头紧锁的样子,她也能大致知晓边关的战况不容乐观。
如果他在自己身边,她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助,这般彷徨。
在她看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陷入窘境,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揪心的事情。
她认识那根笛子,一看到它,她便一眼认出面具之下的那个人是随宁远。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看到那根笛子的感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炸开了锅。她一点都不愿相信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