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皇帝与惠妃之间,绝对不像传闻中那样简单,除了延续十多年的专宠,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今后,该怎么办?
糜芜控住马,停顿了片刻,前面的崔道昀也许觉察到了,也许没有觉察,但他始终没有停步,只顾自己往前走去。
说到底,她与他之间差了太多,他是心机深沉的帝王,她却是一无所有的少女,实力悬殊的较量,从来就是前途未卜。
该怎么办?
糜芜忽地加鞭,催着座下那匹小红马向前追去,娇艳的红唇跟着便翘了起来。皇帝心思难测,那么就不去测,她只凭着自己便已经走到了这步,看来好运气是站在她一边的,既然如此,只管去做,又何必想太多!
她很快追上了崔道昀,笑盈盈地问道:“陛下准备猎什么呀?”
崔道昀眼睛看着前面,淡淡说道:“不得与天子并肩,你僭越了。”
“一时高兴,给忘了。”糜芜勒住马,等他走过半个马身的距离,这才慢慢跟着,道,“陛下,深更半夜的,能看见猎物吗?”
崔道昀道:“到跟前就知道了。”
这也是他生平头一次夜间出来行猎,汤升已经带着人先行过去打点了,但究竟能不能看见,他也不知道。
仔细回想起来,这几十年里,还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一时兴起,由着性子做事的时候。
也许是她太年轻,跟年轻人在一起,难免让人也跟着孟浪起来,不知不觉忘了规矩。
只是再一抬头时,前面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原来汤升带着手下的人,在猎场的树枝间挂了无数盏灯笼,照得林子里一片光明,跟着就听她嗤一声笑,探身靠向他,带了几分促狭轻声说道:“是陛下让人弄的?这么大动静,就算有猎物,也早给吓跑了。”
崔道昀眺望着那一带闪烁的灯光,唇边不觉便带了点淡淡的笑意,道:“是呢,朕给忘了,天子出行,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糜芜看着那一闪即逝的清淡笑容,心里越发安定下来,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笑意盈盈地问他:“那怎么办?本来想着跟陛下悄悄地玩一会儿就回去呢。”
崔道昀目视前方,道:“只怕再过一会儿,人就该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