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可不是光凭脸就能够横行霸道的地方,所有人集火最先打的就是长得最有威胁的那个人,谢景娴一出事,简直就像是有人拿着锄头,给大堤掘了一口,所有的脏水,全都朝着那里涌进了内苑。
谢景音那段时日,定是不好过的。
你看一个人在宫中的地位处境,从她穿着用度,从她身边人的眉眼,便能够得知一二。这红缨,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大雨天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守着,反倒是去花园子里采花,忽悠谁呢?这连天的大雨,所有的花都被打成了碎渣渣,落了一地,她去采花,是从泥土里抠么?
更何况,她进门之时,手中也无花,简直是敷衍至极。可见平日里,并未把谢景音放在眼中。
若换了平时,她定是不管的。可是谢景音捎口信给她,要珍珠……她一开始没有想明白,实在是谢景娴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比她略微大一些的孩子罢了。
上一辈子,先生下健康皇长子的,乃是当日同谢景音一见如故的高敛英。
她先入为主,一直没有想到谢景音会早早有孕,直到那掌柜的提到小公子,她方才想起,这偷偷的送珍珠进宫,还有可能是珠胎的意思。
谢景音有孕了,那么红缨便不能留在她身边了。
方嬷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谢景衣站得更靠拢了一些,“主院的韩修媛,是皇后还未进宫之时,便跟在官家身边的老人了,性子十分的温和,身子不好,总是病着。红缨是一早就分到咱们偏殿的,比美人进来得还早。”
“美人身边,除了红缨,还有一个绿黛,刚领了点心,着她送碟子回去了,恰好您没有见着。”
谢景衣听着,轻声说道,“官家呐,还年轻着呢。这陈宫啊,像是初升的太阳呢,嬷嬷。鱼糕做起来费事,也就是在这宫里,才时常有得吃了,姐姐真是好福气。”
方嬷嬷陡然一凛,看向了不远处的太后所居的宫宇,“三娘子,老奴便送到这里了。”
谢景音有心隐瞒,但其他人更加有心的试探着呢。
若是不机灵的,闻着鱼糕的腥味,就该吐了,这一吐,立马整个宫里的人,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