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王虫,他只是帝国三皇子木凌。

镜头拉远,观众这才发现这枚虫蛋竟然呆在空旷荒芜的战场上。

不远处就是发锈的金属机器在风中裸露狰狞的边缘,“木凌”抱着自己的壳,一滴猩红的雨突然滴在雪白的蛋壳上,他仰起头,看见一只捂着断臂的雌虫踉踉跄跄从他身边走过。

雌虫没有发现这只雄崽,因为他也在穷途末路上走,不断流失的血液一刻不停地带走他的生命,间歇爆发的精神剧痛让他突然跪地惨叫。

这一幕多么熟悉,有那么一瞬间观众都快忘了自己在这个平台上是为了看王虫还是看自己熟悉的命运。

纤尘不染的虫崽与这片焦土格格不入,巨大反差带来的冲击让观众发不出一点声音。

其实不管是不是王虫,他们都想冲进去将他带离那个地方,而不是无能地看着他睁着懵懂的眼睛,摸着蛋壳上渐渐凝固的血液,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里滑出。

“木凌”抱着自己的壳慢慢走,像一只初生的蜗牛,卑怯地在昏沉的天地间爬行。

没有虫试图伤害他,但也没有多少虫发现他,直到一只血淋淋的雌虫站在他跟前,这第一只发现他的虫。

雌虫用巨大的树叶裹着小雄虫喜欢吃的乳果递给他。

木凌放开自己的壳,伸出双手去接食物,雌虫染血的手弄脏了他白净柔软的小手,他毫无所觉,抱着那片有大半个他的叶子像雌虫道谢。

但第一个“谢”字才出口,金属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占领耳朵,他茫然地睁眼,看见给他食物的雌虫身首分离,激涌的血液溅在脸上,不消刹那,新生的洁白荡然无存。

空荡荡一无所有的天地间只有一只浑身染血的幼崽伶仃孤立。

观众心疼地皱起眉,不明白谁把娇弱的雄崽放在战场,那是雌虫的地方,多提一个字眼都是玷污雄虫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