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雄虫的爪子在攻击时自带毒素,能破坏对方的血液凝结功能,以薛鸣这么个冲水法,不到天亮就得流血而亡。
薛鸣被他托着手掌,俯视下去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高挺的眉骨和长而密的睫毛,薛鸣突然伸出手指在他睫毛上刮了一下。
那层睫毛扑簌簌眨了好几下,尽数扇在他指腹那一丁点地方,触感微痒。
他像上瘾了似的,又拨弄了一下。
左越稍稍往后退让,握住他作乱的手指,轻轻用了点劲示意他安静。
薛鸣绷紧了唇线,知道离婚这事绕不过去了,索性先发制虫表态:“我不想离婚。”
说完甩开左越的手,从家里翻出备用的床单被子换上,又将被左越扫落的物品归置原地,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轮椅行驶的声音靠近,左越清透微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冲动,我们仅仅相处了几天,远远不到为对方承担风险的地步。”
薛鸣把枕头往床上一摔,目光灼灼地盯着左越:“什么地步才算为对方承担风险,左越,我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你当是小孩办家家,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么?”
左越张嘴辩解:“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离婚对你是一种保护。”
“那你呢?”薛鸣反问,下颌线绷得死紧。
“我——”后者打了个磕绊,唇角勉强提了提:“我还是帝国的上将,能坏到哪去。”
薛鸣住了嘴,就算再不懂政治他也明白帝国上将精神力紊乱意味着什么,左越说得这么云淡风轻才是真叫虫生气。
但他不擅长斗嘴,索性往铺好的床上一躺,闭眼装睡。
眼前有阴影笼罩,左越掀开他的被子,面带无奈:“别闹,我是认真的。”
薛鸣眼也不睁,伸手抢过被子盖到下巴尖,语气淡淡:“我要睡了。”
说完放平了呼吸,要不是上一秒还在争论,左越真会被他骗过去。
还说不是小孩子,幼稚。
左越暗叹口气,将被角替他掖了掖:“累了先睡,想离婚随时可以和我提。”
说完轮椅行驶的声音逐渐远去,随着关门的一声轻响,薛鸣额角青筋跳了跳,睁眼到天亮。
这夜过得格外漫长,又似乎格外短暂,薛鸣感觉脑海里才过了几个念头,一晃已经到了早上七点,他起床洗了把脸,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了从门缝处透出来的灯光。
左越昨晚也一夜未睡。
他脚步顿了顿,打消了敲门的念头,扭头就走。
“早上好,上将昨晚睡得好吗?”升级完系统的小O电子屏上显示出一个早安的表情包,笑容满面的样子。
薛鸣面无表情:“不太好,你最好现在就去找你的主人负荆请罪,向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昨晚突然升级。”
小O露出个惊悚的表情包:“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噢,这个该死的躯壳!”
它眼眶里的金属球“嗖”地一下弹出来,被它重新按了回去,几乎立刻向左越发出了精神连接的请求。
稍顷,左越发白的脸庞出现在它面前,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又发作了?你脸色看起来真糟糕。”小O边说边为他做全身检查,语气含着担忧。
左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问道:“升级完成了?”
一说到这个小O就愤愤不平:“你真该替我找个好点的躯壳,这破玩意儿三天两头升级,处理进程也慢得很,这样下去我怕挺不到你最需要我的那天。”
“你的梦想不就是当一只普通的机器虫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不用复苏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