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给我。”
泽兰便将玉镯脱下。萧敛风将它反手包于掌心,指节微一发力,既而又托于掌上。定睛细看,一圈素镯已然布满裂纹。他让泽兰伸手摸摸,指腹顺着镯身流转,他瞪大双眼,“为什么还是光滑的?”
“不能在你背上留下掌印,所以汪名灯将力度控制得极为得当。如是一贯而过,碎内而不碎外,所以杯碗犹立。”
泽兰不由一瞥他仍在萧敛风手中的左脚脚腕,他便作势要用力,吓得泽兰撑着手直往床里退,“哥哥哥!有事好商量!”
萧敛风一笑,把镯子套回泽兰手上,继续此前话题。“我去拉你时背对长桌,彼时烟花未停,但我辨出玉器碎地声。列沄坐于皇帝右侧,桌脚便在近旁,应该是他以内力震翻杯碗。”
“而他与你对峙时,又将桌上还立着的杯碗全都扫倒在地。”泽兰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他是在制造出场气氛!原来是在毁尸灭迹!所以!所以烜珏拿着他的小杯杯吓得要死!因为他离汪名灯太近了!稍一偏差可能就被‘形销骨立’!”
“兰兰真聪明。”
“萧老师您教得好。”泽兰面有笑意,实则心有余悸,那一掌到底是冲他而来。
萧敛风按揉着泽兰伤口,又道:“还记得定南城外,我与你说汪名灯是借烜珏掌控朝局,列沄若要逼宫,定会危及明门权势。列沄与汪名灯,应当势不两立,他缘何要替他毁去证据?”
“这还不简单,他也想悄无声息地做掉我呗!”泽兰一抹脖子,“没干反派的活,却有反派的命,我太难了。”
列沄对泽兰的杀念的确来之有名,一则是因他敌族皇子身份,二则是因他与原珂关系。汪名灯要他“意外”坠楼,正合他意。萧敛风皱眉渐多,眉心都要生出皱纹了,泽兰如何能忍,硬是把他眉毛顺开,“行了行了,这不还活着,别苦大仇深的。我说过,我只会死在你的剑下。”
“兰兰,”萧敛风拉下他的手腕,侧脸贴于手掌,“‘稳下心来’,列沄是在警告我们不可妄动。我右眼尚未好全,小白病疾犹在,二姐的剑不知所向,确真不能妄动。然而汪名灯既已动了杀心,事情难免在我掌控之外,你一定要乖要听我话,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今日到底是他疏忽,因着泽兰开心,让他探出高楼。他不知不觉又皱起一对剑眉。
“知道了妈。”
他果真又眉开眼笑,“妈?”
“风妈妈,你晚上是不是还得担心我会踢被子?”
萧敛风很实诚,“是啊,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