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不行,我一定要去。”她稍稍停歇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换下衣裙,又在药箱里翻找起来。

“可是,”茯苓面露难色,也跟着找了起来,很是担忧道,“小姐,侯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苏木槿知道她想劝,便也懒得开口搭理,在找到伤药之后,又匆匆换了干净的衣裙,预备出门。

前脚还未踏出门,却见苏呈怀提了盏小灯笼,疾步而来,见此情形,她慌忙将伤药藏到了身后道,“爹爹,您怎么来了?”

苏呈怀并没有察觉出她心事重重,只是进了屋,坐了下来,语重心长道,“爹爹今日本不该来,可是方才细想了想,有些话,少不得还是要多叮嘱两句,免得叫外人说了闲话。”

苏木槿也跟着在旁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爹爹,无意中瞥见他鬓角的白发,和那鱼尾般的皱纹。原来幼时心目中的大英雄,也会慢慢老去,终究有一天成了沧桑的模样。

而府门外,面向那一巴掌,也让她鼻子一酸,这个爹爹,紧要关头,还是护着自己的。

她飞速收回目光,温和地笑笑,“有什么重要的话,爹爹只管遣人来,唤女儿过去便是,又何苦亲自跑一趟?”

苏呈怀见女儿如此贴心懂事,心中难免舒坦了些,长叹一口气道,“槿儿,你娘亲过世得早,是爹爹没有保护她,心里一直很内疚。你娘亲临终前的嘱托,爹爹也一直谨记在心,可爹爹毕竟只是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自然没有你娘亲那般细心,许多事,也未曾顾虑周全,令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苏呈怀顿了顿,继而满眼心疼道,“可是槿儿啊,你能不能听爹爹一句劝?这些日子,你与晋王谢珩接触频繁,一举一动又太过于亲密。爹爹知道你与殿下情投意合,可是女儿家颜面最为重要,可别……”

一想到苏灵兮那龌龊事,苏呈怀就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颇为心酸。

苏木槿见状,忙安抚道,“爹爹,女儿知道的,虽然与殿下往来颇多,可女儿并没有逾越半点规矩。”

苏呈怀微微颔首,又叮嘱道,“爹爹知道你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纵然晋王殿下再是一表人才,可他毕竟是外男,你成日里与他在外边抛头露面,终是不妥,若叫有人之人瞧见了,又少不了一顿口舌。再者,那日殿下在朝堂之上与裴世子起了冲突,立誓非你不娶,可圣上并没有应允。殿下虽聪慧过人,可这件事上还是年少不经事,太过鲁莽了些,若因你的事而离间了他们的父子之情,你怕只会惹祸上身啊!”

苏木槿连连点头,“是,女儿谨遵爹爹教诲。”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爹爹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爹爹也就安心了,”说到动容之处,苏呈怀也是泪眼斑驳,“你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镇北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若有人敢欺辱你,只管教训就是,只是切记,不可因小人的卑劣行迹,而放低了自己的身份。”

苏木槿心头一暖,轻声道,“好!”

苏呈怀见她如此百依百顺,温和回话,也放宽了心,起身回自己院落去了。

这样久长的对话,也让苏木槿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地出了神。茯苓递了杯暖茶上前,小声道,“小姐,今夜可就不去晋王府了吧?”

偏偏她下车时,只顾着谢珩的安危,在见到锋利的剑刃朝自己袭来的那刹那,整个人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8章 、各怀心事

茯苓一脸忧色地摇了摇头,将手中折叠好的字条底给了自家小姐,又道,“去的人说,当时屋子里并没有见到芸姑姑,这是在桌案上发现的。”

她接过字条,打开一看,只是短短的几行字。

“突逢急事,需离京几日,一切安好,勿念。”

“今早派出去的那两人,前来回话,说是居草堂内已是人去楼空。”

“那?”苏木槿不由地担忧起来,眉头深锁追问道,“芸姑姑呢?”

她反反复复端详了几遍,确认了这就是芸姑姑的字迹,揣摩着上头所说的话,却令她半信半疑,匪夷所思,心一沉,沉吟半晌,缓缓开口,“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又能去哪里?”

“小姐,切莫忧心,”茯苓在一旁贴心地开解道,“既然芸姑姑留了字条,那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想到此处,她不禁潸然泪下,抱着锦被小声地抽泣起来。许久之后,又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她用过午膳,便见茯苓匆匆进来传话,神色有色肃穆,“小姐,不好了……”

她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随即云淡风轻道,“发生什么事了?”

听闻此言,她这才安心地点点头,突然郑重其事道,“茯苓,明早再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芸姑姑的住处瞧瞧,还有顺道去居草堂,想法子从他人手中买一块寻医牌。”

她顿了顿又道,“若实在没法子,便是照着模子也要做出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