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舞姬身上还带了浓厚的扑面而来的异域的香料,牵人心魂。
舞蹈还未开始,卫绪微微涰了一口一旁侍女递上来的新装的酒水。皇权之下,他对女色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今日献舞的不是中原女子,但也不过只是有些新颖而已。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皇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卫绪放下酒盏,微微眯了眯眼往前望了一眼。
卫怀柔离他有些距离。虽然烛光酒色的光影混杂,但卫绪还是能看到那张与那个晦气之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庞。
脸色似乎苍白了些?卫绪冷冷牵了牵嘴角。那药虽是能让人痛不欲生死去的,但才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他不急。
慢慢来。
手鼓声响起,卫绪收回目光,落到舞姬身上。
舞姬三五个,都戴了半遮半掩的面纱。
只是为首的那个舞姬与其余的都大不一样,本就白腻的肌肤却穿了深紫色的舞衣。舞衣上的罗兰紫的衣带,流苏以及半透的面纱飘起落下的每一个点都巧妙地落在节拍上,有时又缠绕在若隐若现的纤细的藕臂或是腰肢上。
赤脚而舞,与别的舞姬不同,纤巧的脚踝上还系了金银的铃铛,每一步落下都如珠落欲盘的脆响。
眼波流转含羞间却多了几分无意的魅惑,像是带了勾子般,一不小心便会坠落无尽温柔乡。
卫绪刚好对着这个为首的舞姬,能闻到舞姬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香味儿。舞姬白腻纤细的胳膊和手腕有时会伸到他面前,卫绪抬头去看,她却又收了回去,只有转身回来时,那双含着无尽温柔的眼眸才会望向他,忽地又捎上一缕温顺的笑意。
有那么几瞬间,那双眼睛让卫绪挪不开眼去。他细细嗅着那舞姬身上的那特殊的香味,只是觉得沉迷,甚至沉迷得有些无法脱身。
这还是十多年来妙音走后的第一次。
妙音……卫绪忽然僵住,眯了眯眼。
舞姬刚好转过身来,见卫绪看向她,像是害羞般微微低了低眸子,眼波间还是那分乖顺温柔,又带了几分魅惑的温顺笑意。
一颦一笑,都有几分像是她……
“我是王妃分派下来照顾殿下的。我姓秦,名妙音,殿下唤我妙音就好。”
“殿下封了王,脾性怎么还和小孩一样不愿喝药?妙音煮了银耳羹,殿下先喝这个吧。”
“殿下有了新人,可别忘了旧人。”
……
像极了七年前侍奉过她的妙音。秦妙音。她也是这双尽是温柔的眉眼,也是这样的一颦一笑,直到后来,太子一事牵连到她,秦妙音被逐出宫内,他四处派人打听,最后只打听到她出京都后被卖到花楼,一月后就死了的消息。
卫绪眯着眼,直直盯着那个舞姬。
一舞结束,几个舞姬都纷纷行礼退出堂内,只有为首的那个舞姬留了下来,微微俯身,手中执酒,轻声道:“奴来敬殿下一杯,祝殿下心想事成,万事皆安。”
说罢,她起身抬眸,那双眸子含着羞意笑意浅浅望了卫绪一眼。
“这是西域的酒,味道与中原不同,唤作‘万安酒’,多了几分特殊的香味。”舞姬温声解释道,“饮了这杯酒,便祝殿下万事皆安。”
微凉的琉璃酒盏递到卫绪唇边,他才从妙音的事中醒过来。
执着酒盏的手碰到卫绪的唇,那双手温软带着几分特殊的香味。面纱轻晃,只隐约看见面纱下白腻的肌肤,看不清全貌。
舞姬身上的香味如丝如缕地萦绕在身周,带着一丝惑人的味道。闻了一些便觉得安神,只是或许因为喝了酒,他有些昏昏沉沉的,甚至在献完舞后觉得有些想睡过去。
卫绪闭唇。今日的宴席他没有吩咐过让舞姬上来敬酒的环节,若是换做平日,这样大胆的早就让人拖了下去,可是放在现在,那舞姬身上的香味像是密麻的勾子勾着他,见他不饮,那双眸子中又多了几分失望。
酒盏中的一点酒液因为动作的摇晃,溅起沾到卫绪的唇边。
一种特殊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