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泽回府后,她特意将近日绣好的小锦鲤送到荷风苑,让二哥将之前那只仙鹤换下来。
沈长泽仍是不肯,她便一直嘟囔着烦他:“我现在已经绣得很好了!!!你再带着这个,旁人见了怎么看我?”
少年却笑抚她鬓边绒发:“日后你绣得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唯有二哥得你第一件绣品,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仙鹤傍身辟邪,二哥便能多留你在府两年了。”
……
沈家二郎,金枪铁马,轩举如竹。
他是整个沧州人人夸赞的好儿郎。
沈晚夕想二哥了。
鼻头一酸,眼泪珍珠似的滚下来。
花枝吓得心尖儿一颤,赶忙上前来安慰她,以为她绣不出样子心里伤感,却没想到帕子上那只小仙鹤嘴巴尖尖的,鹤腿儿细细的,倒还挺神气。
见沈晚夕垂头丧气,花枝忙劝道:“嫂子这不是绣得挺好的吗?”
沈晚夕回过神来抹了眼泪,瞧了瞧那仙鹤倒真是有几分仙气,她又多了几分自信,花枝再指点她一些,她这才鼓足勇气在那根已经千疮百孔的腰带上下了针。
趁云横不注意偷偷摸摸绣了三两日,腰带内侧的兽纹总算成了型,边角再绣上平安二字,沈晚夕终于满意。
傍晚时云横回来,沈晚夕熬了一锅粥,将白日花枝带过来的菌子剁碎了做成菌菇包,又做了一道凉拌鸡枞,粥味清淡,野生菌却鲜美滑嫩,口□□汁,令人回味无穷。
沈晚夕犹犹豫豫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拿出腰带,这么一耽误,云横洗了碗又洗了澡。
因天热容易出汗,他连襟口都是半敞着的,露出一小块坚实遒劲的胸膛,腰间只用一根玄色长带随意系着,整个人竟有些有潇洒肆意之风。
只是他紧紧抿着唇,面庞坚毅冷峻,甚至可以说是不怒自威,脸色也永远是沉沉的,除她以外,似乎与旁人永远亲近不起来。
沈晚夕坐在饭桌旁的小椅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地面。
她不是能藏东西的人,只想着今晚一定要将腰带给云横,脑海里幻想出了无数种场景。
“你不是腰带都旧了吗?我给你绣了一条新的,就当你给我买衣裳的回礼。”
“云横,这是我随手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给你的,拿走。”
“捡的。”
……
沈晚夕脑子乱哄哄的,直到云横搬了浴桶进来,提醒她洗澡。
浴桶是云横前几天刚打的,学会造船之后,浴桶对他来说更不是难事了。
沈晚夕不能像男人一样去河边往身上泼水洗澡,也不能总是用毛巾蘸水擦身,有浴桶泡澡就舒服多了,她还用大豆粉混着皂荚、白芷捣成细末,做成简单的澡豆,洗完之后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洗完之后,云横把木桶移出去,洗澡水浇了菜地。
回来时小姑娘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眉头皱得紧紧的。
云横不觉心发笑,神色也慢慢缓和下来,俯下身去揉了揉她香软的头发,问:“想什么呢?”
沈晚夕后颈被他磨得发痒,下意识想躲一躲,可云横的手温热却有力度,挠得她心口发软,面颊也慢慢浮上了一层绯色。
掌心微微发汗,她磨磨蹭蹭地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条绣好的腰带,递给他之后赶忙转了头,装作毫不在意地说:“这个……给你。”
云横接过腰带,垂眼细细看了看,不禁唇角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