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父皇!若一定要用家法,儿臣愿与二弟同领!”晋王跪地恳求,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无需多言。福康,你去监刑,不准他们手下留情,不够二十鞭,不许停!”
刷——刷——刷——。鞭子重重地打在楚更背上,即便是在御书房也听得清楚。陈怀瑜听到这声音,只觉得牙根子都酸冷了。但是自始至终,楚更任鞭子抽打,都未曾吭一声。
“殿下!皇上在御书房,对太子殿下用了家法!”远远瞧见楚更到殿外领罚,莺儿赶紧给昭阳公主报信。
“这还了得?”昭阳她们也顾不得许多,便径直往御书房而来。
“陛下,二哥儿即便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您也消消气,保重圣体。”安皇后也刚刚赶来,她看了一眼殿已经倒地不起的太子,在帝王身侧温言软语地开解。
“若儿臣挨一顿鞭子,能够让父皇不要生气,儿臣愿意领受。只是,儿臣不知,什么事让父皇如此震怒!”楚更背上,深深浅浅的鞭痕已经渗出了血,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姑父不由分说,就是不讲理,怀瑜不服!”细细想来,若真是什么紧要事,必然不是一顿家法就可以了的。太子既然挨了一顿家法,那无论什么事,那陛下就是想要大事化小了。陈怀瑜心里有了计较,一时之间也有了底气。
“这殿谁是你姑父?称,陛下!”皇帝脸色依旧难看,说出来的话也是生硬无情。
“”。
不论亲情,只论君臣。昨日楚更在大雄宝殿之,对着楚彦也是这个德行这父子俩啊,还真是亲生的。
“莫说是表哥,儿臣也不服!”昭阳公主款款而入,陈蕾瑜紧随其后。
“儿臣听说,早上御书房十分热闹,特意来看看。父皇做事,定然有父皇的理由。儿臣就是好,到底什么事,值得二哥领一顿家法?”
“你们看看,看看御史是怎么弹劾太子的?”一本奏折摔到桌上。
昭阳公主和陈蕾瑜捡起来看。原来是有御史弹劾太子在浴佛期间行为不检,不仅擅自在大相国寺留宿女子,还公然与之搂搂抱抱,有辱斯、私德有亏。
“此事陛下若要怪罪,便是臣妾失职了!”莫说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便是寻常官宦子弟,长到十三四岁也会安排几个教引女子。
安皇后只是淡然地看完了折子,似是对此事了然于心:“此前安伊入宫,也对臣妾略略提起过此事。臣妾当时想,太子殿下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是大相国寺毕竟是佛家重地,太子清修又要守着清规戒律,便也不好安排。原准备待到太子还朝,再细细挑选几个教引宫女送到东宫去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楚更和陈怀瑜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松了一口。
“皇后向来贤德,思虑周全。你瞧瞧他今日在凤仪宫早膳时的样子,一口一个娘娘,竟是连母后也不会叫。皇后大度,朕也不想与他计较,如今竟是做出这样不忠不孝的事情来!”
“怎么儿臣却觉得,皇后娘娘此言,实在是诛心之论呢?仅凭御史的一本奏折,如何就断定太子殿下在清修期间与人有染?莫说污蔑太子私德有亏是死罪,便是人家女孩的清誉,又如何能红口白牙,随便诋毁呢?”昭阳公主放下奏折,四两拨千斤地与皇后针锋相对。
“臣妾也只是听得安伊上回提了那么一嘴。臣妾也赞同公主的说法,仅凭御史一本奏折,此事难有定论。究竟实情如何,的确还需详查,再请陛下圣裁才是。只是,不好冤枉了二哥儿才好。”安皇后依然是一幅通情达理的模样,似乎她身为嫡母,有多么维护太子似的。
“父皇,这御史奏本的女子名叫秦婉婉,的确在大相国寺侍奉过一段时日。好巧不巧,今日,我恰好让蕾瑜请了秦家大姑娘入宫做客。此时,人就在昭阳阁。不妨就把秦姑娘请来,当众对质,分辨清楚,如何?”
“嗯太子,怀瑜,你们先起来吧。”皇帝略带安抚的说道。
又转脸对安皇后说:“就请皇后着人,去把这姑娘请来。”
“”。
连去昭阳阁请秦婉婉,也是让皇后安排信任的人去?!
这是担心,让昭阳公主的侍女回去唤秦婉婉的时候会作弊吗?又或者,是为了能还太子一个清白,故意避嫌回避?
看来,父皇对太子依然不信任。昭阳公主心拂过这些想法。
今日一早,秦婉婉还在梦,睡眼惺忪地就被陈蕾瑜拉了起来,又被镇国公府的马车拉进了宫。到了昭阳阁,公主殿下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她说:“今日要款待太子殿下,故而特意请秦姑娘掌厨。”
听到太子殿下这几个字,秦婉婉实在是有些烦啊!太子对吃食上的挑剔,她在大相国寺时可是领教够了。可是,想到上次千秋节时,昭阳公主替自己解围,这次又放下身段特意相请,婉婉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拒绝。
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做完了一顿早膳,听昭阳宫的侍女说,太子殿下至少没挑三拣四,秦婉婉一颗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