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意识到不对劲,要他掀开衣服给他看看。
那会傅野很尊重他,他说的话多半也会听。
可傅野那次却不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多久,傅野的母亲也进了房间。
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叫来一圈家庭医生。
他这才知道,兴高采烈要去陆城看赛车的傅野在抵达的第二天就出了车祸。
小小年纪就懂得舍己为人,结局是在icu急救了一夜。
伤口并未完全愈合,可他只想回家。
傅野的父亲傅炙承并没有一起跟着回来,只派了个助手跟着。
傅炙承的事,老管家都知道。
都是作孽。
听说那次是那个私生子想去陆城的游乐园玩,傅炙承留下来陪他,顾也没顾伤得那么重的儿子。
可明明一开始是傅野提出想去陆城的。
家里的医生每天会定时给小少爷换药,他的腰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动作稍大就会渗血。
本来傅野的身体极好,那段日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养病。
他大概推测出傅野已经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
却不知道他在陆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很活泼也很礼貌的孩子。
那段时间像是废弃工厂边的一株茅草,病恹恹地垂着颖果。
他晚上去守过夜,那会他常常半夜发起高烧,说这些含糊的话。
也常常在梦里惊醒,人瘦得脱形。
他只是个外人,还心疼得不行。
也不知道,傅炙承是怎么做到整整一个月没进过一次家门。
“李爷爷,傅野说他不记得了,您还有印象吗?”晏姝把脑袋从座椅当中探出去问老管家。
老管家掩饰地笑笑:“好像是先生小时候吧,我老了,也记不清了。”
“哦,这样子啊,”晏姝缩回头,朝着傅野笑了笑:“下次你跟我去陆城,我带你去吃玫瑰糕,爬百泉山。真的很好玩。”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句:“好。”
“不过,我这是第一次来池泽市,也是第一次遇到台风呢,台风到底长什么?真是有个眼么?”晏姝靠在窗户上朝外东张西望。
傅野撑着头想事情,也随她去。
这天气,车子不敢开得太快。
雨点重重砸在车上,做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可现在有人在旁边,晏姝不那么害怕。
她好奇地朝外面看,台风眼墙已经过境。
可风雨不息,夜里黑漆漆的,路上散了一地破碎的杂物。
有点末日片的感觉。
也幸亏,他来找她。
不然她的手机没电,可不敢一个人睡。
“啊呀!”晏姝指着窗外突然叫了一声。
“嗯?”傅野睁眼,顺着晏姝指的方向看去。
“你看,那棵树马上就要倒了,但是那个路人好像没看见,马上要从下面走过去了怎么办啊!”
飘摇的雨夜里,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离他们的车不远。
那人影前确有一棵即将拦腰断掉的树。
呵,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不是傅冶是哪个?
傅野倾身过去,把晏姝那侧的车窗摇下来条缝,想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