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哥哥生前的学校。”宁烈开口。
邦德一震,尽管两人已经接受了彼此,但是邦德和宁烈都清楚,梦遥依旧是他们心中的坎,如果不面对,终有一天会成为他们矛盾的导火线。
敞开的校门格外的吸引人,这里是所有的画者都梦想进的地方,而曾经有这样的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却让给了哥哥。问宁烈后悔吗?这种事情,不是后悔不后悔来考虑的。
“你和哥哥是怎么认识的?”两个人走在偏僻的小径,宁烈好奇道。
这……邦德小心翼翼的看着宁烈,深怕他会介意。
“怎么?连故事都不会讲吗?”宁烈戏谑,并不介意。他是男人,自然不会为所谓的初恋和第一次见面而斤斤计较。
“我进入服装界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秀,是在这举行的。”邦德缓缓讲起了曾经,“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梦遥。”知道宁烈的疑惑,他解释,“记得那天,我是在走廊上看见了梦遥成名时的那幅画,那个时候我就有些好奇,会画出这幅画的十三岁孩子,会有着怎样的才华。那幅画,真的很棒。”
“谢谢。”听见邦德的赞美,宁烈忍不住有些脸红了。
“谢什么?又不是说你。”调侃的看着宁烈,“也许你不相信,我真的因为一幅画而在心中留下过涟漪。”
“如果曾经来到这个学校的是我,你说,我们之间会怎样?”宁烈淡淡问道,枯萎的树叶飘落在他的头顶,让邦德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从一开始,这个人就在这里,他是那么融洽于这个自然界,又仿佛从一开始自己认识的就是他。而梦遥……渐渐的淡忘了。
“那么,你必须努力的开画展哦,因为我和梦遥是从画展上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因为疲倦而躲在树林中休息,远远地看着,我想这大概就是天使的,那么安静、那么清晰。”邦德回想着当时,心中徒留的,不是爱恋,而是欣赏,“可是看见你的第一刻,我感觉到了阳光,那么灿烂,灿烂到让人想怀抱的冲动。”
天使只能远远的看着,而阳光,是被人类所需要的。邦德想说,他需要的是宁烈,而不梦遥。
宁烈笑着,没有辩解,其实他和梦遥的曾经,宁烈并不在意。只是起了梦遥,宁烈心中的那层的遗憾,又突然的涌现了。
“哥哥走的那天,都说了些什么?”这是他心中最深最深的痛。
邦德不敢说,不敢说梦遥爱的其实是宁烈,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果告诉了宁烈,只会增添他的愧疚和难过,而这个秘密,也被邦德永远的埋在了心中,即使到了生命将终结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开口。
“他说,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梦远。”邦德笑着道。不全是谎言,至少梦遥走的时候,最牵挂的人的确是梦遥,哪怕他流着泪说:“我是真的爱他,即使这违背常理。”
“我想,那个时候的哥哥一定在流泪。”宁烈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不会怪你。”
“我知道,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从小就是这样,小的时候我想吃油条了,哥哥会把钱省下来,然后买给我吃,我分了他一半,他笑着说他不饿,那个时候的我傻,不懂哥哥背后的疼爱,但是现在……。”
“小烈。”邦德将他抱住,宁烈的身体在颤抖,“都过去了,梦遥会在天堂看着你的。”
“是我……是我错了,是我让哥哥失去了唯一生存的机会。是我傻得去计较那些有的没得,我怎么会怀疑哥哥?怎么会不相信哥哥?他待我是那么的好,而我……。”
“小烈。“
宁烈哭了,一声又一声,邦德知道,宁烈心中对于梦遥的亏欠有多深,这不是任何人可以介入或者说清的。他只能提供自己的胸膛,让他尽情的流泪。
“让你看笑话了。“宁烈的眼泪擦在邦德外套上,他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有点像小兔子,邦德看了倒是想笑,“不准笑。”他狠狠的警告。
“不笑。”邦德抿紧嘴,“过去了,对吗?”双手揉着宁烈的肩膀,深邃的眸子看着宁烈。
“恩,过去了。”从今以后,走自己的路,将一切都埋在心里最深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