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么,她看向坐在一旁擦拭兵器的萧戟,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萧戟说。
几口鹿肉汤下肚,信阳公主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额头发了一层细密的薄汗,鼻尖上也晶晶莹莹的。
“这边……都怎么样了?”她问。
萧戟用布擦着长剑,轻描淡写地说:“仗快打完了。”
“萧铭他们呢?”她接着道。
她用了他们,显然不是在询问萧铭一人。
宣平侯是有两个庶子的,当初信阳公主不和他做夫妻,老夫人不能看他断了香火,往他房里塞了两个姨娘,之后便有了萧恩与萧泽。
虽是庶出,可盼不上嫡出的老夫人十分疼爱二人,一直将二人养在膝下。
从前他们的夫妻关系冷如冰窖,信阳公主对他的庶子不在乎,也不关心。
后来老夫人的身子骨不大好了,萧恩与萧泽去了军营,没几年又来了东部,与信阳公主就更没了交集。
萧戟道:“萧铭中了毒,昏迷不醒,解药在东夷人手里,萧恩与萧泽镇守东临关。”
信阳公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说道:“我一直以为萧铭只是受了伤。”
萧戟淡道:“东夷人十分狡猾,伤口初看没有异常,半个月后才逐渐呈现出中毒的征兆。”
信阳公主问道:“你是为了萧铭的解药才答应与东夷人议和的?”
萧戟擦拭宝剑的动作一顿:“萧家人从不被威胁,萧铭可以死,昭国将士的脊骨不能弯。”
信阳公主自他身上感受到了金戈铁马的士气,她眸光一动,问道:“那你还——”
“缓兵之计。”萧戟看了看擦得锋芒毕露的宝剑,寒光翻身在他的一双狭长的凤眸之上,让他的眼底也渡了一层寒芒,“明日我要去攻打东夷人,你在军营待着,别乱跑。”
“让龙一和你一起去。”
“不用。”
萧戟将长剑插回剑鞘,见她吃完了,他将碗筷拿了出去。
信阳公主看了看简陋的帐篷,宣平侯也算是锦衣玉食长大,很难想象他在边关吃着这样的苦。
帐篷上有几个小窟窿,细碎的月光与冷风一同落下,忽然,有什么东西罩住了那些窟窿。
——萧戟将帐篷修补了。
信阳公主坐在硬邦邦的床铺上,听着外头传来萧戟与将士谈话的声音。
“您下次可别再这样了,很危险的,万一碰上东夷人的陷阱就麻烦了!”
信阳公主看了眼萧戟给她留在桌上的一块烤鹿肉。
“那个人到底是谁呀?”将士又问。
“我夫人。”萧戟说。
之后,将士没再碎碎念了。
萧戟修补完帐篷回到营帐,信阳公主神色如常地问道:“龙一去哪儿了?”
萧戟答道:“去了常璟的帐篷,就在隔壁。”
“我今晚……”
“你睡这里。”
“那你……”
“我当然也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