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就从来没划过重点,直接从、头、背、到、尾!还一字不差,倒背如流!
饶是如此,林成业回省城后仍没有选择住回府上,他与萧六郎、冯林一道住在了客栈。
乡试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日。
第一场在八月初八,也就是明天,客栈里住的全是乡试考生,整个客栈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唯一淡定的可能就是萧六郎。
冯林原也是有些紧张的,不过他有太多事要做,导致他都顾不上紧张了。
“小林子,过来帮忙!”冯林将林成业叫去了客栈的小厨房。
这间小厨房是林家花了大价钱租下的,还给安排了一个专程的厨子。
乡试不管考生的伙食,厨子打算给他们做,被冯林拒绝了。
临出发前,顾娇给了他一张单子,上面记录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相关食谱。
食谱分类很细,顾娇连天气都考虑到了,如果天气凉,便采用第一份食谱;如果天气热,便采用第二份食谱。
“饼子、肉干、桔子、酱菜……”
冯林与林成业在灶屋捣鼓了一下午,总算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了,肉干是自己烤的,肉香四溢,把整个客栈的考生都馋坏了。
酱菜是前几日便开始腌制的,如今恰巧腌好,冯林装了三小罐子。
饼子不能久放,是厨子天不亮起来做的,冯林叮嘱饼子必须要干,一点水分也不留。
每个省城的乡试都有正副两名主考官,皆由朝廷委派。
他们与当地的监考官们初六便进了贡院,先举办入帘上马宴,内帘官进入后堂内帘之处所,由监考官封帘。
内帘官又称阅卷官,他们从进入之日起一直待到乡试结束,批阅完全部考卷方可离开。
整个过程或可长达半月,在此期间他们不可与外界接触,就连外帘的监考官也不得交流来往。
初八这日,考生们早早地来了考场。
每一场虽说有三日,可真正考试只有中间一日,第一日为检查入场,第三日为检查离场。
大清早,贡院外便排起了长龙。
萧六郎三人来得不早不晚,排在了第一百多位。
他们不急,却把一旁的周管事急坏了。
乡试不让人代为排队,否则他们林家能把贡院外包圆咯!
“水拿好了吗?”周管事问林成业。
林成业点头:“嗯。”
周管事又道:“吃的都带了吗?”
林成业再度点头:“带了。”
两个字还是能说得不结巴的。
周管事仍放心不下:“那……衣裳穿得厚不厚?恐夜里凉着了。”
“热。”林成业说。
周管事叹气,唉,今年天气反常,该热的时候不热,该凉的时候又不下凉,听说乡下的庄稼都长得不好了。
周管事还想再交代什么,林成业蹙蹙眉:“你走,烦。”
周管事:“……”
“哎呀!”
周管事刚走没两步,被冯林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了。
“咋啦?”他回头问。
冯林道:“忘记把这个给你们了!娇娘说要是天气热,让咱们把这个带进考场,能提神醒脑,还能驱蚊止痒。”
是三瓶风油精。
“这个能带吗?”周管事问,乡试除了水和吃食,别的啥也不能带。
冯林解释道:“这个能外用,也能内服,娇娘说,要是有人问起,就喝给他看。”
萧六郎的眼神有些微妙:“你们现在很熟啊……”
冯林还没察觉到同伴的危险目光,嘻嘻道:“从前是我不懂事,误会娇娘了,其实她人特别好!六郎,真的,能讨这样的媳妇儿是男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也想……”
萧六郎目光如刀,终于让冯林忽视不了了。
冯林悻悻地缩了缩脖子,道:“好嘛,我不想。”
萧六郎接过了风油精。
又是那个箱子里的奇怪东西么?
这种文字他见过,那夜从箱子里滚出来的东西上面大部分都有这种文字。
不过那一夜,他没见到这几瓶绿绿的小东西。
所以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小箱子就是能出现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总是不重样?
它是有什么奇特的障眼法和机关吗?
既然这几瓶是药,那么之前见到的那些会不会也是药?
它是个小药箱?
聪明如萧六郎一时间也没弄明白顾娇的小箱子,很快,轮到他与冯林、林成业依次被侍卫搜身了。
冯林为表明他们带的是水,打开瓶盖喝了一滴,差点没那味道冲死!
娘呃,这也太提神了!
进入考场后,考生们被分到了各自的考棚,也有人管它叫号房。
号房简陋,只有两块木板,一块用作桌子,一块用作椅子,分别嵌在号房两侧的凹槽中。到夜里时,考生将两块木板拼作一张床,就此对付一晚。
这三日中考生不得离开自己号房,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
第一场考的是默书与诗文,按理说,是《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者《大学》一文、《孟子》一文,加上一首自己作的五言八韵诗。
可今年的乡试考题格外变态,居然加试了一文——《孝经》。
严格说来,《孝经》并不长,只有不到两千字,可问题是……它不考啊!
不考谁背,对叭?
看到要默写《孝经》时,林成业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是吓的,是激动的!
因为萧六郎、考、过、它!
萧六郎是十分严格的老师,但凡林成业不会做的考题他都会重考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直到林成业会了为止。
林成业不仅瘦了,还年少秃头了,都是被萧六郎折磨的。
然而这一刻,林成业简直爱死萧六郎的折磨了!
林成业知道乡试背《孝经》的肯定少,单单第一门他就得领先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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