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和他女友也好奇地等待,一时桌上三人都看向韩彻,他没出声儿,朝我做了个口型,还那七个字。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喝了四听,两脚松快不少,我问韩彻,“问你,男人亲了你之后却没有再联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都没看我,自然地说,“就是字面的意思。”
“啊?”
他搁下筷子,“就是,亲了你,没有再联系你。还需要什么意思。”
“什么嘛!”我不爽他敷衍我,虽然我从中隐隐摸出了点苗头。
“那男的没联系你?”他凑近我,试图从我眼里找答案,我两眼一瞪,“不关你事儿。”
“我们都这关系了,还不关我的事儿?”他将我拉了出去,站在风里审问我。
我半个字说不出口,我自以为很了解男人了,可我到底只会交朋友,搞暧昧,那个务实的老男人是不是看穿我经验不足了?
难道我接吻的时候吻技很差?可是,俗气的直男这种时候不应该开心吗?
我提了打啤酒,坐在路口一听一听地喝,“我觉得每当我自以为懂男人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不懂。”
“你哪里懂了?”
我扭头撇嘴:“男人不就是好色嘛。”说错了吗?
他噗嗤一笑,“是,但男人好色也贪心。贪名贪利贪地位。”
“那他贪什么?”
他明知故问:“谁?”
“算了。”我继续喝酒,懒得说了,昨日过客罢了。
韩彻要保持大脑高度清醒,不能喝酒,就在一旁陪着,静静吹风。
我嘿嘿一笑,想起王端之说的保护前列腺,提醒他,“你记得要少喝酒,少熬夜,多养生,‘要想长久得在床笫之间耍威风,要好好保护前列腺’。”
他眯起眼睛,不阴不阳地夸我:“哟,跟33到底还是学到了点东西的。”
“人那岁数不是白活的。”
“所以你知道吗,岁数不是白活的。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动心是很难的,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漂亮小姑娘谁不喜欢?谁不想亲?可亲能代表什么?约会又能代表什么?”
我替王端之解释:“他不是那种玩咖。”我就是不想总与玩咖相处,生怕过分浮躁,小男生处多了跟带孩子似的,好累,想与安静的老男人一道沉淀自己。
“那更容易理解,要他们牺牲打拼多年才获得的稳定生活,陪你去玩、去闹,任你吊着,是不可能的。老男人对生活的控制欲很强的。”
“我哪有吊”我说到一半顿住了,埋头灌了口酒。好吧,我有。
我被韩彻的活法激发了灵感,想在22岁开启男性集邮的道路,但胆子又不够大,小心翼翼抬脚试水,虽不够深情但也不够薄情,卡在半空,节奏失控。所以王端之看出我贪玩的本性了?
可有话为何不直说,要消失呢,成人游戏你来我往,又不是蒙眼局。我越想越气。
在韩彻的点拨和酒精的刺激下,我拨了通电话过去。
没响几声,他竟挂了,我来了气,亲完我就跑,连声再见都不说?
韩彻见我如此当我喝多了,伸手拦我:“不是吧,人家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别闹。”
我不依不饶,着了魔似的连拨三通,第四通终于接通了。我冷不丁一机灵,都没想好要说什么,一道尖厉的女声传了出来——“有毛病吧,大半夜不睡打骚扰电话!再打我报警了!”
我呆滞地看着中止通话的画面,彻底陷入迷茫。
我又失眠了,感情这种事真的很费睡眠。这次倒不是伤心,而是吓到了。
我又瞎了狗眼看错男人?这次还不是个玩咖或是有女友的人,是拿感情不和导致离婚作幌子,实际是处于婚姻状态的真渣男?
难道我无意中破坏了别人的婚姻?
我越想越恶心,半夜跑去刷了个牙。
早上六点,我接到了王端之的电话,那是他晨跑的时间。我困顿着双眼,将愤怒的骂词卡在了喉咙里,心跳在他最后一句话里平复——“困在生活死局里的人是得不到救赎的。”
电话挂断好一会,来了条微信。
【喜欢不总是勇敢的,喜欢有时候是懦弱的。抱歉,林吻。】
我想了想敲下,【我理解你】。点击发送,却发现他已经秒速将我删除了。
我为男人的薄情与冷静哑口。
韩彻下午去投标路上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晚上就解放了,让我出去嗨。
我坐在工位上打瞌睡,毫不犹豫回绝了,心道,下班了我得回去补个觉。
真佩服韩彻这种泡妞高手,一个又一个大美人,不动心不伤心,活的跟百事通似的,我每多认识一个男人三观就碎一回,闹心,是不是我们女孩注定无法真正成为一个玩咖?
下班,关机,闷头睡到晚上八点半。
我睡得很沉,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有一个梦好真实,面目不清的男生拿了个大声公站在宿舍楼底下表白,我可太讨厌这种浮夸的男生了,我要泼一盆洗脚水给他!
睡梦中惊坐起,我揉了揉脑袋,呼了口气,现在哪还有人这么俗站在宿舍楼下表白啊。我耸肩一笑,掀开被子准备排尿。
忽地听见梦中那熟悉的大声公再次响起——
“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我点穴般定在黑暗房间,听到第三遍才确定这不是梦,飞快冲到窗边。
小区健身器材的中心位置,韩彻被一群大爷大妈围着,白色的大声公搁在地上。
我住三楼,隔得远,但很清楚他正在笑,那肩膀欠扁地一耸一耸。
我两手扩成喇叭,大骂:“卧槽!韩彻!你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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