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滴,连串儿似的。
闻时礼眼神微愕,舔了舔干巴巴的薄唇,去看时盏,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脸上却是水光一片。
就连时盏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夸你会照顾人还哭呢?”闻时礼吐出吸管,慢慢抬手去轻轻揩她脸上眼泪,“不夸了,行不?”
“”
时盏没说话,眼泪却还在啪嗒啪嗒地掉。
哭得无声无息。
闻时礼现在说话很累,每说一句就要歇一会,安静下来时,能清晰听见他微重的喘息声。他长长吁出一口气调整呼吸,然后稳住发哑的嗓音对时盏说:
“你别哭了,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时盏的眸微动,双眼闪着泪光,口吻却还是平静的,“你为什么要道歉?”
闻时礼又轻喘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你哭了啊。”
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就好像。
只要她哭,那错就在他。
“我都说了不夸你了,别哭了呗。”闻时礼的手上沾满时盏的眼泪,“叔叔不想看你哭。”
时盏声音变得很轻:“不是因为你夸我。”顿了下,“就是觉得你不应该躺在这里,为了我,完全没必要。”
脸上微微一痛。
闻时礼稍微用力地捏着她的左脸,低笑两声。
“是么。”
“”
闻时礼见她没反抗,唇角弧度更深,声音也大了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回头看我?”
“”时盏不知道自己自己当时什么眼神,“哪样?”
闻时礼的手指停在眼角处,替她擦拭泪痕,一边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在对我说‘叔、叔、救、我’,不是么?”
叔叔救我。
四个字被他拖腔带调说出来。
听着便就愈发耐人寻味。
时盏知道他这是故意的,但看在他现在重伤在床,也没有计较,收了眼泪晃晃手里的杯子,“还喝么。”
他摇摇头。
时盏把水杯放到一旁,回过头,看着他说:“五分钟到了。”
闻时礼:“没到呢。”
其实五分钟早到了。
时盏沉默着。
闻时礼眼神向她身下一瞥,“腿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