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医生直接将除颤仪的电能加到480j,也不再口头报次数,满头大汗地一下又一下地进行着急救。
周围的好几名医护人员眼神全部暗下去,嘴巴紧紧抿着,神情哀伤惋惜。
结局已定。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闻时礼的笑颜眉眼,一举一动,都和放电影似的,一帧又一帧在脑海里略过。那种熟悉久违的窒息感将时盏包围,她呐呐地自言自语般说:“你们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你们为什么?”她看着眼前重重叠叠拢过来的白色,缓慢清晰地质问:“要这种表情?”
崩溃。
情绪临界点已至。
时盏嘶哑尖叫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
不会死。
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浑身一紧,闻靳深知道她这是犯病了,流着眼泪将她抱紧:“没事没事,盏盏你不要怕。”
“你们——!”时盏脑轰鸣一片,心里只剩焦土废墟,嘴里嘶吼呐喊重复着那句,“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其余人目光看过来。
像在看病人。
她病得不轻了。
上方眼泪密集无比,堪比落雨似的,砸在时盏脸上,传来闻靳深压抑又隐忍的低哑问话。
“我出车祸的时候。”
“你也这样失控吗。”
也这样悲痛吗。
盏盏。
时盏完全没有听见闻靳深说的话,她还在重复那一句,反反复复重复,一边嘶喊着,一边看着那些人的脸被白色全部占据。
她只知道——
倘若闻时礼就这样死去,她不会原谅自己。
瞧瞧你,时盏。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你从没爱过那个男人,你凭什么要他为你付出生命,凭什么,你真的配吗。
你、不、配。
白色的尽头,一眼无涯的黑。
时盏昏了过去。
闻靳深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担架上,自己也上了救护车。
看着昏迷的时盏,闻靳深心里悲凉一片,他从没问过她,那时候你为我哭过吗,为我失控过吗,说不好那是假的,但他更怕知道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