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拉开的那瞬间。
她还是丧失了好几秒的呼吸。
出现在视野里的,果然是闻靳深,他没换衣服,依旧穿着那件沾着血迹和污尘的白衬衫,领带丢失,眉眼英俊又狼狈,他那双深邃如长夜的黑眸,默默盯着她。
两人感情已被搁置,时盏内心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她想——
反正和这个男人没关系了。
像一艘离港驶向夜色的船,搭载着两人长时的爱恨纠缠,奔赴没有尽头的黑暗。
闻靳深现在出现在她面前,没有优先开口说话,没有轻率的拥抱,也没有厉责的质问,更没有急进的深情,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她,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虔诚炙热地仰头看她,掌心一枚私人定制钻戒。
一言不发,又爱意深藏,在每个细微末节里展露出端倪。
空气在这一秒凝固。
似能化作永恒。
一时间,三人皆没有动作,画面也并非被按下暂停键,但彼此间都很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沉默。
吊诡般的沉默。
闻靳深看着她,她看着他手里的戒指,至于闻时礼,他谁也没看,淡淡扫过一眼后,眼角挂满戏谑地玩味,将目光转向一边。
大概五分钟过去。
单膝跪在时盏身前的闻靳深先开的口,他理智认真地说:“你嫁给我吧,盏盏,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嫁给我。”
他的眼神委实令人难忘。
那天到底有没有心动,时盏记不清,可能有吧,但她从始至终的表情都是冷的,冷冷看他,冷冷看他手里的钻戒。
最后,说一句:“抱歉,你回去吧。”
口吻疏离又刻意,字字有剜人心骨的魔力。
很难想象。
她曾经那样不要脸地对他穷追猛打,现在居然直接反转,他深情狼狈地以求婚姿势跪在她身前,说要娶她,说他什么也不要了。
那天最刺痛的闻靳深的,并不是被时盏拒绝,毕竟他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孤注一掷地赌博,败才是常态。
闻靳深看见小叔唇角新鲜的伤口。
大家都是男人,那样的伤口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理智一遍一遍地告诉闻靳深,他来这里不是发生争执的,而是来求和的,否则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再和小叔打一场,出一口气。
他跪着没动。
惹得闻时礼出言调侃:“好侄子,深情戏码能别来我这儿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