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江鹤钦重复,“谈什么阿大半夜的,我和盏妹妹床上谈。”
可能江鹤钦的话过于露骨,所以加深男人眉间的蹙意,他再次说:“你先回去。”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任何多余话语。
江鹤钦觉得。
差不多了吧。
江鹤钦看一眼时盏,目光里藏着某种两人才懂的默契。
时盏也正好在看他,她能懂。
离开时,江鹤钦还暧昧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两人的空间。
静谧,沉寂。
时盏没有露怯,她两步转到刚刚江鹤钦的位置,臀抵在台沿上,双手反撑在上面,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他。
先是眼睛,然后是薄唇,最后才是他脖子上挂着玉佛的黑绳。
那天在去原冠俱乐部的路上,江鹤钦欲言又止一个“前”字后噤声不言。无论怎么去想,那块玉佛,都是他那个在耶鲁读ba的优秀前任送的吧,实在设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这男人念旧吗?
不太像。
念旧的人何至于这般寡情,还是说,只对她残忍而已。
她也顾不得矜持,朝他伸手,食指擦过他颈部的肌肤勾起黑绳,轻轻用力,将那块久闻的玉佛扯出来。
遮眼布被瞬间掀开,浓玉映帘,通体深绿。
一尊慈眉善目的坐佛,脸部肌肉丰满圆润,且比例对称协调,线条流畅亲切。
她不过才细细端详数秒,玉佛就已经被闻靳深抽走,他重新塞回白色领口里,眉还是皱着的。
时盏识趣地收手,嘴上却不肯轻饶,冷艳挑眉笑道:“谁送的阿,这么宝贝,连看上一看都不许了?”
闻靳深的手指隔着衣服布料摸上玉佛,没什么表情地说:“习惯不离身而已。”
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以至于她就要信了。——佛不离身,她听过这句话。这还只是上半句,后半句她也知道,——佛不沾污,佛不能亵渎。
在他眼里,原来她是佛不能沾的“污”。
时盏微微偏着头,模样是小姑娘特有的俏皮,唇角却又凛出厚弄讥嘲。她很轻地笑着一声,问他:“信佛?”
闻靳深还是老样子,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目色沉沉看她,薄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时盏嗤笑着说了句:“虚诞荒谬的东西,竟引世人信仰,不知——”
“时盏。”他打断她,“谤佛会遭果报。”
报应?
听见这种字眼的她只一个劲儿笑,“报应和我经历的算什么,我倒要看看谤佛会遭什么果报,我偏要谤,你也管不着。”
倘若真有佛祖,何不渡她一渡?
还是说佛渡众生苦厄,悲悯人间万物,偏偏睁眼看她受尽苦楚?
闻靳深明显不想与她争辩谤佛与否的问题,默上两秒后,直接将话题转开:“那天是我误会你了,没把你想说的话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