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人叹气,“我明白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宽容,但我们已经分手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分手?”贺九皋悲极反笑,“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谭佳人问:“那你想听什么,道歉吗?对不起,是我小题大做,误会你了,事实上,你今晚不特意来找我解释,我也相信你不会像严墨一样做违背操守的事,你是有底线的人,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忠,因为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有,那何必勉强呢。”
贺九皋起身,居高临下,冷冰冰说:“谭佳人,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也有尊严,既然你执意要分手,那就如你所愿。”
他说完步离开,上车加油门,跑车飞一样向前冲出去。
上高架时突降暴雨,雨刷打开,车窗像哭泣的脸。
不知道谭佳人有没有被雨困住……
没喝完的红酒寄存,谭佳人结账走人,刚到门口,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恰好驶来一部出租车,她用手遮头,小跑着上车,报了地址,司机掉头。
雨水顺着脸庞滑下,与眼泪汇合,谭佳人没擦,在喧嚣的雨夜,任情绪泛滥成灾。
贺九皋返回红酒吧,冒雨找谭佳人,看到座位已空,他松一口气。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炎热的季节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贺九皋寄情工作,搭公务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用繁忙的出差填满思念谭佳人的日子。
对,虽然分手了,他依然无法忘情,某天经过伦敦,停留一日,与贺君言共赏白金汉宫上空绚烂的晚霞。
“儿子,你看上去不乐。”贺君言说。
“在你眼,我过得很乐么?”贺九皋反问。
贺君言说:“在英国乡下你看童话书时很乐——我的意思是你现在闷闷不乐,比以前情绪无波澜时要明显。”
贺九皋实话实说:“我失恋了。”
贺君言打趣,“我以为你18岁时会来跟我说这句话,儿子,迟了这么多年,我要对你说声恭喜,你的感情史总算浓墨重彩添上了一笔,不然多可怕,空白如纸的人生很乏味,不管怎么说,你体验过了,是好事,然后展望下一站的风景,祝你遇到对的人。”
太阳沉下,天空呈现醉人的紫色。
贺九皋眺望那温柔到心碎的颜色,喃喃道:“可我忘不了她。”
“初恋,正常。”贺君言安慰他。
回国途,会议结束,他拿出手机,点进谭佳人的微博主页。
其实他纠结过要不要取关谭佳人,不过抱着“看你离开我能过得多好”的想法继续关注谭佳人,偶尔看看她的新动态。
谭佳人用行动证明离开贺九皋后她过得很好,帮黄羚打赢侵权官司,向奢侈品公司索赔经济损失、精神损失一共1200万,她拿到100万的律师费,就申城的大律所而言,这点钱不多不少,也就一般水平,但可喜的是名人效应,找她打同类官司的名人多起来,她忙得团团转,无暇他顾。
黄羚名气大,又和奢侈品公司对打,迅速引起时尚界的关注,连带着代理案子的谭佳人也变得声名鹊起,关注多了,友们对她褒贬不一,粉丝是她最坚定的支持者,毕竟看她从泥潭爬起来,一步步高升,觉得很了不起。
v杂志社九月刊做了个女性力量专题,采访黄羚,黄羚带上谭佳人,两人一起拍时尚大片。
谭佳人回到曾经上班的写字楼,站在v杂志社门口感慨万千。
沈南星从工作室出来,一眼看到谭佳人,尴尬一秒,笑了笑,“谭佳人欢迎你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你很优秀,我没看错人。”
谭佳人回以微笑,“沈总,别来无恙。”
沈南星耸耸肩,“本来不太好,特别是之前看到你和幸司传绯闻”,不开心的表情转为灿烂的笑容,“可把我笑坏了,你和幸司谈恋爱简直是最扯的谣言,幸司还哭丧着脸解释,说和你绝对清白,除非火星撞地球,否则没可能。”
v杂志社的摄影师助理找她,说要开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