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多少“秘密”也挑不尽他心头的那根刺,相反,嘉勉会因为更在乎些,变得愈发的患得患失。
那样的婚姻,于她,毫无意义。
这也是她今晚势必要即刻见他的意义。
“到此为止罢。”嘉勉攥着手,玉碎与瓦全间,她宁愿玉碎。
气着了,撂狠话不是只有他周轸会。她说一切都是假的,婚姻的本质就是契约,好聚好散是生意人该有的品质。
对面的周轸听闻嘉勉这样的话,犹如烧红的铁水灌进耳朵里。连续几日的无话,也散不尽他心头的忿,仅仅因为他明白了,嘉勉说梁齐众是她的避风港,是真心的。
或者,当初梁齐众如周叔元一样决绝点,与妻子分道扬镳,没准嘉勉就不单单是他梁某人的情人了。
他待她是真心的。饶是世人枷着道德锁来苛责他们,周轸听闻的结果也是,真心的。
梁齐众在嘉勉最困顿的时候,衣不解带地守着她,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周轸不忍去细想,不是倪少陵责令嘉勉回头,这段错误会不会被修正掉。
倪嘉勉会真真正正被周轸的遗忘而泯然掉,不,不是泯然,她会被梁齐众爱护的很好。
她不是个擅长说爱的人,周轸亦不是,尤其是发现嘉勉对她的婚姻一直游离的态度之后。
她像个梦游的小孩,对于情爱懵懂、含蓄。周轸甚至悔过,他对她太过霸道,仿佛一切是他强取豪夺过来的餍足。
“所以,你在和我做生意?”他问嘉勉。
“难道不是嘛?”
“也因为那姓梁的在和我置气?”都等不到他回去说,这样酒色财气的场合,她明明最不稀罕涉足。
嘉勉听闻他的话,愈发的心灰意冷。他们翻不过去的不是崇山峻岭,而是膈应的一粒石子。
可笑也可悲。
偏偏她一时的沉默,惹恼了周轸。他甚至不肯她分一秒神地去想别人,跌跌撞撞地起身,狠掼了手里的酒杯,厉声质问她,
“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不想重复没有意义的生活。”每一次这样闭环的障碍,就是没有意义的生活。嘉勉直言不讳,既然你觉得过不去,觉得难堪,那就分开罢。实在没有必要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比如?”
比如去竞价般地从别人手里抢过一件你丝毫不上心的物品。嘉勉也好,那个肖像她的年轻女生也罢。
“你还知道?倪嘉勉,你就是那姓梁的估中的一件藏品罢了。”周轸抵死也不会承认,她于别人也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
“嗯。……,其实,你和他一样。你并不比梁齐众多高看我到哪里去!”
“住口。”周轸的颜色很骇人,是那种心高气傲被人挑战到的光火。
嘉勉转身就走。
到底周轸快了一步,身影像一面网,织罗住嘉勉。他轻易地把她抵在门边,伸手反锁了门,也拿力道拖她回头。他从来这样,你越招惹他,他越口不择言,“倪嘉勉,你才是最没有心的那一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一头扎进沙子里想做鸵鸟时就说嫁给我,两年时光过去,发现还是从前的姘头好,就想把我这便宜丈夫一脚蹬开……乖乖,我的周太太,天底下的好事不能全给你一人占着!”
嘉勉恨透了这样狂妄偏执的周轸。
更气愤这样争执之下,他朝她的欲望,伸手想去掌掴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截住,涂着红色甲油的指甲断折在他脸颊上,拉了一道很长的红口子,周轸冷嘶一口气,可是身体里迸发出来的野兽却叫嘉勉肉眼可见。
“别碰我!”她感官里全是他招惹别的女人的画面。
周轸两手抄着嘉勉,博弈的力道天壤之别,他拖她,犹如拖当年再单薄不过的倪嘉勉小朋友。
他总有法子让她生气,发作,甚至发疯,“那他碰你了嘛?”如果得不到她的深情缱绻,那么眼睁睁看着她憎恨颤抖也是好的,总之,他要一个真的活的倪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