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节,搁在婚姻的模子里,会愈演愈烈。
比如周轸懒散的很多小毛病,上完的马桶老是不阖上盖;每天挤牙膏,他会顺手把牙膏放到洗手台镜柜的上头,嘉勉老是找不着;
他一年四季在家没有穿鞋的概念,然而每天早上起床,嘉勉永远没有脱鞋穿,被他给趿走了;
他的衣帽间定期会有收纳师过来给他整理标记定位,然而因为倪嘉勉的加入,这个男人就跟断了手一般的,成天找不到东西。
嘉勉就问他,你以前怎么过的?
别管我以前。管我现在。
嘉勉要周轸起来,现在去把马桶盖阖上。
某人已经躺下了,他伸手要嘉勉牵他,否则他不干。
不干的后果就是,嘉勉把他枕头扔到地上,反正有地暖,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这下周轸脾气也上来了,愣是没去管那个倒霉催的马桶盖,不就是睡地上嘛!
嘉勉一觉睡醒,某人已经出门了。
床边地毯上依旧没有她的拖鞋,
卫生间洗手台前,她依旧得够到镜柜顶上拿牙膏,
以及,边上伸缩的化妆镜上,有口红膏体留的醒目留言:
“腰坏了,你完了!”
好死不死,那么多管口红里,这个臭人选了个嘉勉刚拆封一次都没有用的口红。
司徒听着嘉勉满腹牢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说周竹马还真幼稚。
嘉勉一面开车,一面附和,“他岂止幼稚,性转一下,他就是s城最茶的一朵白莲花。”
嘉勉说,结婚晚宴的那天晚上,他们歇在桐城老宅。
好不容易脱掉那些繁文缛节,周轸问新娘子,要不要吃东西?
嘉勉其实饿得饥肠辘辘,
他不管不顾的下楼去给她下面吃。
冯德音正好上楼来,她说别人家都有什么传下来的老物件送给新人,可惜她小门小户,什么都没有,倒是先前在拍卖行周叔元送过一对翡翠戒指给她。
红翡绿翠,
正好象征的红男绿女。
冯德音这里拿出这对翡翠戒指来时,周轸正端着碗面进来,前者问他,“你闹什么洋相啊,大半夜的吃起面来。”
于是,某人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一斗笠碗的阳春面,也从冯德音手里接过这对翡翠戒指,
待亲妈走后,周轸让嘉勉收好,这种水头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这绿说的就是这种老坑玻璃种。
嘉勉兴致淡淡,指着某人手里的空碗,“面不是给我吃的嘛?”
周轸去套那红翡,再给嘉勉去戴那绿翠,面上依旧沉着自若,十指交缠,“我妈在这,我能说是你要吃?楼下还有好大一窝人呢,你要大家都知道,倪家的新娘子第一晚就躲在新房里吃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