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吃绿豆很好的,清热降火。”
“降什么火?”
程濯穿一件黑色浴袍走过来,同材质的长裤拖至脚背,腰带也系得松散,双手朝下插兜,除了肩膀耷拉着,胸襟也敞得有点深。
他皮肤白,有种类似冷玉的光泽。
一时不知道把眼睛往哪儿放,孟听枝错开目光,极力作镇定自若的模样,端着小盅去餐厅。
“快来吃吧。”
声音隔墙传来,说不出的娇妻感,程濯抬手摸了一下鼻梁,转身朝外走去。
绿豆粥的温度刚刚好,丝瓜蛋花汤清淡,三个小菜是卤鹅,拌黄瓜和炒三丝。
很家常的菜式。
他喝了几口粥,胃里有种暌违已久的暖绒感,很难形容,就像眼前的小姑娘,心机有,单纯也不缺。
但就是很舒服。
“孟听枝,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他叹,有几分故意的味道在。
孟听枝起了反骨,说:“嗯……我妈妈的厨艺是跟邻居阿姨学的,邻居阿姨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他送一口粥进嘴,捏着瓷勺,腕骨懒懒的垂着,勺子在碗沿上敲出一声清脆的响,要笑不笑地颔首说:“那你试试。”
孟听枝当时只悄悄捏紧手指,没说话,但之后几天,真照料起他的晚餐,每天都来给他送饭。
她自己的厨艺并算不上好,最近放假很闲,在跟阮美云学。
阮美云做饭会多做一点,孟听枝仔细打包进保温盒里,将盒子的四个扣角一一按实。
佐餐咸鸭蛋,阮美云一刀分成两瓣,蛋黄橙黄流沙,看着就很有食欲。
她在旁边的小盒子里塞进半块。
“你那个小晨同学什么时候出院,叫她来家里吃饭呀,不是说她爸妈都不在家吗?”
能带着孟听枝玩到十二点后,这是孟听枝读书时期难得的友谊。
大概是因为对女儿难以启齿的愧疚,孟听枝说要照顾老同学的时候,阮美云女士都替她珍惜这段感人同学情。
“他不想过来,跟你们又不熟。”
阮美云理解,但也要说一句:“这小姑娘脸皮还怪薄。”
孟听枝提着保温盒,在第十天暮色渐起时分,穿过小广场。
其实她也不算骗阮美云。
老同学是真的,程濯是大她两届的学长。
程濯生病是真的,他的确胃不好在吃药。
爸妈不在家也是真的,他的确一个人住。
都是真的。
甚至阮美云问对方是谁,她顿了顿,说是小程,阮美云自动带入脑补出一个小晨来,而且都不问一句,就当对方是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