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姐妹通透,忙搂着她的肩晃了晃,拉她去旁边热闹的舞池区。
没过一会儿,将上衣下摆打结成露脐装的方学姐,身边就多了一位潮男,两人贴身跳舞。
方学姐一扫颓颜,大展魅力。
只要愿意,放得开,廉价的快感唾手可得,速食的感情俯拾皆是,周围都是同类,不必自疑是什么烂人。
忽然有点懂了。
刚刚在包厢,赵牧贞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
她太不认真。
约西目光移过去,发现赵牧贞也在看不远处的方学姐,目光极淡,他从不是费力张扬活着的人,独有一种清醒思辨,叫他在声色犬马的场合里有一种醉中独醒的静然。
即使他也在喝酒。
他第一次喝酒在常芜镇,为她,跟人吹了一瓶啤的,半点事没有,还能背着她乘月回家。
他叔叔和他爷爷都很能喝酒。
可能是遗传。
桌上的单夹上别了一只笔,约西俯身拿过来,用膝盖垫着写字,厚重红灯,从纸面晃过,洇开的墨迹有一种铅调。
刷刷写完,卡座这会儿没人,约西直接扔过去。
赵牧贞拿起来看。
上头写着四个字:手机号码。
他撩起眼皮,看一眼约西,直接把那张单子撕下来,单夹丢回桌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约西目瞪口呆。
她手机就放在桌上,屈指扣了扣手机旁的玻璃台面。
近零点的酒吧,已经有人喝多了,被人扶回来倒在软包沙发一侧不省人事,多的是正疯上头的。
他们两个人传纸条,有来无回。
约西撂态度的气势很正,真等赵牧贞忽然倾身过来,她反倒屏息,刚刚包厢里那种无声的压迫感去而复返。
她以为他是过来拿她的手机。
最后距离停在半尺,他晃手腕,音质冷淡又悦耳,比起那些深夜电台的男主播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酒吗?”
那口空悬住的气终于吐出来,约西发现自己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他想,他还可以做得更过分。
这叫约西极度郁闷。
她推自己杯子,放冷声音,拿他当个不相干的服务员,一字一顿:“倒满。”
赵牧贞没理会,给了她一个三分满,他自己也是一样。
约西拿起桌上的骰子,五粒依次抛进去,晃出清脆的响,眼神挑衅:“会玩这个吗?”
他不会,看过别人玩,规则他还没有摸透,但约西叫他,他没有拒绝,一开始都是输。
每一杯酒线不深,但一连喝了数杯,量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