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要她从头至尾做清醒的周和音,爱恨分明,恣意烂漫,“把梁珍没得到的,全弥补回来。本该95分的周和音,到我这了,不加分反而掉分,那么就是我的不合格。”
“我不要你背过去的枷锁。”周和音隐隐地红了眼眶。
“傅雨旸,你不该欠我任何。”
人始终不能做过去的质子。“这话,我跟你讲,也会跟爸爸讲。”
她不要他因为过去的一点前尘往事而对她另眼相待。这看似公平实则一点不公,“我宁愿你待我和你从前交往的女友一样的心境。”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周和音两只手推在他胸膛前,推拒的力很明显,傅雨旸一把把她扪到眉眼下,重复他的否定,“和从前一样的心境那就完蛋了,笨。”
早就不一样了,傅雨旸说,从他一脚踏进周家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是一个质子了。”
“因为我哪怕当真教会你什么,由着你把我的家当搬空,一想到我手把手教会的小孩真和我两清了,总归不服气的。”
原本,周和音和妈妈讲的话,她是想有适当地对傅雨旸保留的。眼下,被他说动心防,她告诉他,妈妈其实也有顾虑的地方。
比如他们差的一轮年纪。
“妈妈怕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白头偕老。”
也是这一刻,周和音才明白,一个骄傲的人,为了所谓的世俗喜欢,他其实搁下了许多,或身段、或尊严、或如他皮骨一般的骄傲。
傅雨旸伸手来描摹周和音的眉眼,最后停顿在她的眉梢处,好看鲜活的人儿,头发到筋骨都是媚人的,他承认他觊觎这样的鲜活,也得承认生老病死的现实。
“小音,也许我不该来江南的。”
比起得到、失去这些,傅雨旸说全他妈扯淡,有些事情,有就是,没有就是没有。
有是有的滋味,没有是没有的命数。
老天爷既然没有批他命中无的命格,那么一切就事在人为。
……
次日一早,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响,周和音伸手摸到,蒙着被子接起来,声音嘟囔且糯,“谁……呀……”
电话那头被堵到好久不作声。“那什么……我是不是打的有点早?”
被子里的人一听是个男声,这才移开手机,看通话屏,上面显示的名字,许抒诚。
啊。这不是她的手机。
该死的。她和傅雨旸的手机都是黑色的。
“……我接错了……”什么鬼,周和音一时难堪,“我的意思是,我拿错手机了。”
那头的许抒诚堪堪笑两声,“我知道。”
就在对方笑够了,说待会再打过来的时候,周和音的被子被掀开,傅雨旸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丝毫没什么不妥地问许,“什么事?”
许抒诚说了句什么,傅雨旸没所谓地发作回去,“你知道就好。”
一通电话,两头交代了不到十分钟。
周和音也起来洗漱了,傅雨旸讲完电话再来洗手间寻她,周和音正在化妆,手里一边倒隔离液,一边问出什么事了,许先生要这么早打电话来。
傅雨旸问她还记得桐城的周先生嘛,周轸。
“他岳母身子不大好,太太和娘家关系好像一般,但周轸还是替太太拿主张,复发的开刀和化疗,挪去b城了。”毕竟医疗资源都是最顶级的。
生意伙伴的情谊,傅雨旸替周轸联络了那头的医院和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