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沈戈却想起自己第一次跟随父亲从家乡来到北方,正值寒冬腊月。
他在家乡从未见过雪,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爷爷奶奶特地给他买了件厚实的外套。
可是走出火车的那一刹那,他还是被北方的严寒震慑到了。
那是一种刺穿额头的寒冷,冻得他血液瞬间结冰,迈不开脚。
父亲将巨大的包裹扛到背上,弯腰将他抱起来,用家乡话笑道:“冷吧?”
他立刻就暖和了。
“到了到了!时间到了!”场记激动地喊道,冲过来开冰箱门。
沈戈比他更,一把推开冰箱门,将已经站不起来的凌笳乐拎起来,他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用他的两双手,将人抱了出来,紧紧搂进怀里。
就像他的父亲曾经用怀抱温暖他那样,他也用自己的怀抱来温暖怀里这个人。
一双冷:“记住我之前说的:一、忍住别发抖!二、等张松的那句话!”他退到场外,大手一挥:“开始!”
身后就是沈戈热乎乎的体温,像冬天里的壁炉一样诱人,让他恨不得立刻就靠过去。可他还得等那句台词呢。
他脑袋里被冻得一团混沌,却也知道等不来那句词就不能乱动,否则就前功尽弃。
那种漫长的冷,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这样喜欢吗?喜欢我这样摸你吗?说话!”
沈戈的手在他冰凉的皮肤上抚摸,暖和又用力,既舒服又不舒服,让他难耐地皱起眉,咬住嘴唇克制着身体无规律的颤动。
不让动已经很艰难,不让抖更是没人性。
他都冷成这样了,哪能说不抖就不抖?他已经极力克制,但依然会微微瑟缩,偶尔还打个冷战,更显可怜。
只是他的这份可怜已不再属于他自己,而被归于江路——那个被陌生人拆穿最恐怖的隐秘、在一声声冷话!广告上写的是多少钱?”沈戈怒火冲天地低喝。
刚刚那十分钟里,沈戈的脑子一直在飞速运转,一直在想,张松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他要怎么演这种生气?才能一次过?
他想不明白,毫无头绪,越发的崩溃发狂,直到对王序的愤恨直达顶峰——在那一刹那,他终于醍醐灌顶。
张松愤怒的并不只是因为那个被写到男厕的污蔑他、羞辱他的广告,更是为这不公平不公正的世道,为他们因这世道而形成的滑稽丑陋的现状。
不管他有多愤慨都无法反抗,一如他和凌笳乐此时。
凌笳乐咬紧牙关,勉强说出自己的台词:“五十、块……”
沈戈冷笑:“五十……他们可真敢写,你也真敢掏。你一个月才多少生活费?就那么喜欢男人吗?”
凌笳乐闭着眼,什么都想不动,只全身紧绷地等那句台词,偶尔打个哆嗦。
沈戈的手从他衣服里拿出去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手就移上他的下巴,强硬地扳着他的脸让他回头看去。
他下意识睁开眼,看到沈戈愤怒的样子。
沈戈生气的样子挺吓人的,凌笳乐本能地感到些害怕,同时又十分期待,盼着他赶紧说出那句台词。
说出来,他就不用难受了。